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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是陷阱。
徽月閉上眼回想剛剛觀察到的環境, 到處都是山崖只有中間一條路還不能繞道。
她拿出傳音符給江繞青傳音,然後說:「不動,不要放鬆警惕。」
弟子猶豫:「可是這會耽誤了吉時……」
徽月閉上眼, 都這個時候了吉不吉時早就不重要了。
樹影在沉寂中不斷變化, 對方見他們不走,詢問了路今慈的意見, 徽月雖閉著眼,心神一直緊繃。
「走。」
他只說了這一個字,邪魔朝著送親的隊伍走,眾弟子劍出鞘的叮噹聲打破了死寂。
然而邪魔好像真的只是路過,分成兩路從花轎兩邊走,沉穩的腳步聲有時候聽起來並不是魔的。
她睜開眼。
恰好一陣風掀開簾,也吹起了她的蓋頭,蓋頭角上懸掛著的銅錢一下一下叩著窗。
她瞥見路今慈路過花轎的窗戶,衣領翻動,高束的馬尾也在空中上下浮動。少年手指扣在劍上,神情冷漠,並沒有關心旁邊的送親隊,仿佛沒有看見。
而他身後跟著幾名女侍,桃粉衣裙,頭髮垂在身後分成兩綹,宛若古畫中的神侍,她們手中捧著蠟燭,祭祀用的,驅散黑暗,能為人形自然就不會是低級的邪魔,這麼聚眾出現這是要去哪?
徽月一定,祭祀……
今天是七月十三日,她的出嫁日。
而這一天在邪魔那是祭祀日,祭祀完後便是殺戮,約定俗成。她都不懂,邪魔哪來祭神的誠心,不過是掩耳盜鈴。
不過——得趕緊通知修真界。
她咬牙說:「起轎。」
弟子們抬起,送親隊重新行進,路今慈是真的放下了……
她在眾多邪魔中看見一個修士,眯眯眼,有點胖,挺著大肚腩,這個人好像是共寂山下的一處豪強,怎麼和路今慈混在一塊。
共寂山的弟子顯然也發現了,怒斥道:「王德貴,你這樣明目張胆地叛道就沒想過當年莫魅一族的下場嗎?」
王德貴一直對著路今慈獻殷勤,他捋捋鬍鬚,對共寂山弟子笑道:「我只是個商人,你若有籌碼我便會與你做生意,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你共寂山連年收保護稅早就引發了不滿,如今老家主已死,你們少主又被美色蠱惑娶一個殺父仇人,可見不僅是沒落了還不仁不義,服侍新主又如何?」
弟子怒道:「我們家少主沒被美色蠱惑!」
這時候轎中的新娘子發話了,聲音冷淡,但悅耳:「不必理會他,咎由自取,無可救藥。」
沒有腦子,真以為沒了利用價值路今慈還會留他?雖然百煞封魔榜被她摧毀了,路今慈還是不罷休不是嗎?他開闢一條路她今後定當將它堵上。
王德貴臉色不太好看。
喜樂繼續,送親隊與前去祭祀的邪魔擦肩而過,這路上宋徽月問起了祭祀日,弟子笑著說:「各山早就布下陣有所防備,只要我們到了共寂山就安全了,沒了百煞封魔,邪魔找上門就是玩火自焚。」
徽月懸著的心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這一路上的憂心忡忡,她也終於到了共寂山,鞭炮噼里啪啦作響,只聽得轎外喜婆喊了一聲:「新娘子到——」
徽月下轎,總覺得有一束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她瞥眼看見江繞青遞過來的手,正要伸出。
她胳膊突然被人拽住,及時扶住門框才沒有摔地上。
一眾賓客失聲:「二小姐,你這是在幹什麼?」
江繞青說話沉穩,隱含怒意:「卞二小姐,有什麼事衝著我來,何必為難我未過門的新婦。」
卞二小姐……這是誰?
宋徽月腦子很痛,根本就想不起來,只記得卞是烏山的家姓。
她不明白髮生什麼,溫聲:「二小姐,今日是我與阿青的大喜之日,你若是對我有意見還請改日再來。」
可就是這句話令卞映瑤眸色一冷,她運轉靈力,強行將宋徽月拽到大堂,扯下她的蓋頭。
她高聲道:「都給我看好了,這位就是長衡仙山掌門之女宋徽月,她私通邪魔,蠱惑共寂山少主,說不定就是一個細作,其罪可誅!但我烏山仁慈,先將她捉拿到烏山等長老們開會再做定奪,還請少主配合。」
蓋頭掀開,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燭光,眾賓客審判的目光投在徽月身上,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光溜,沒穿衣服一樣。
「好!當日誰都看見路今慈為她大放厥詞,這兩人說不定早就好上了!」
「對!那路今慈抱著她離開的,說不定他倆是商量好的,那日毀掉的百煞封魔榜是假的。」
「江宗主,你可要冷靜啊!娶一個被魔王玩過的女人是容易遭人恥笑的。」
「對啊!說不定肚子裡連孽種都有了。」
惡意撲面而來,可江繞青明明告訴過她,她之前救了他們,救了這些人,為什麼辛辛苦苦救下的是這些人?
她原來是一個修士,明明可以不用失憶不用變成凡人的,她瞥眼看向江繞青估計是指望不上了,含著淚道:「可是那日是我救了你們,救了你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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