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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禹勛就算想布局也沒這麼快。」趙星卓笑道,快步上樓去換衣服。

  鄭餘生是否值得成為他的合伙人?這是趙星卓至為糾結的點,他與鄭裕是父子關係,他們真的會在某一天翻臉並父子相殺嗎?遊輪縱火案中,鄭裕是否策劃人之一?趙星卓迄今為止所有的難題都在於對這位合伙人的信任,沒有鄭餘生,他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不僅逃出生天,還謀劃翻盤。

  他從情感與直覺上相信鄭餘生,但迄今為止的一切線索,都指向鄭家父子,這讓趙星卓非常混亂。

  杜絕所有風險的簡單方式,是與鄭餘生分道揚鑣,另想辦法。 唯獨從重重迷霧中分辨真相,找到信任他的理由,才需要莫大的智慧與勇氣。

  趙星卓換好衣服下樓時,看見餐桌前坐了不少人。

  鄭餘生辦事很快,且令人放心,經理人們的照片與個人信息已經被列印出來了,十二個中層管理,每人清一色西服,都分到了一份。

  「這五個人。」鄭餘生親自安排了任務:「找時間帶來一趟,不要帶到白樓,地點到時再另行通知我。」

  其中五名管理拿到了個人資料,趙星卓說:「不要殃及家人。」

  「是的。」鄭餘生簡單地答道。

  中層便告辭了,鄭餘生又朝剩下的人說:「這裡另外的七個人,我要你們守好,絕對禁止出任何人身安全問題。」

  趙星卓觀察他們臉色,知道也許有話想說,但鄭餘生的管理方式與趙家不同,也許在他詢問之前,嚴禁任何人插嘴。

  趙星卓便說:「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

  鄭餘生答道:「是的,有話就說吧。」

  「最近的局勢比較複雜,您也知道的,趙少爺能不能給個……」一名中年人說:「信物?或者憑據?畢竟要派人接觸他們,雖然是保護人身安全,但多少他們也有自己的安保措施,就怕不太信任我們。」

  「當然可以。」趙星卓拿來一疊便簽紙,寫下「此人會為你提供安全保護協助,見字如面」,又簽下自己的名,遞給鄭餘生,鄭餘生略一沉吟,也在小小的便簽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分給各中層。

  人散了,鄭餘生這才去換衣服,與趙星卓一同出門。

  「今天我準備去找人。」趙星卓看了前排一眼,黃銳正在開車。

  「誰?」鄭餘生說。

  「遊輪縱火案里,那名唯一的倖存者。」趙星卓又從反光鏡內看了眼黃銳的表情,一切正常。

  他朝鄭餘生問:「你有心事?」

  「什麼?」鄭餘生矢口否認:「心事?沒有?」

  趙星卓懷疑地盯著他,說:「你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鄭餘生合上筆記本電腦,說:「我在幫你查這個人的資料。」

  趙星卓:「因為你今天在車上沒有摸我的大腿。」

  鄭餘生:「哦,是的,我忘了。」說著靠近趙星卓,開始摸他的大腿,說:「這樣呢?」

  趙星卓猜測鄭餘生也許有什麼話,不想當著黃銳的面說,就沒有追問下去。

  「有什麼新發現嗎?」趙星卓問鄭餘生。

  「這個人的名字叫劉維隆。」鄭餘生說:「在你家的船上當二廚,根據調查,事發當時距離起火地點不到三十公尺遠,火是從後艙開始燃燒起來的。 海事局將他判定為'溺亡',並撤銷了他的身份證明,最近一份生還情報,是長川會下的一名小弟目睹了他的出現。」

  「劉維隆四十七歲,未婚,廣澤縣人。」鄭餘生又說:「父母俱亡,和糖心酒吧的陪酒女關係很好,也很好賭,在船上掙到的錢都拿來付了賭債,那名小弟因為欠債問題,一直在找他,最後看見他出現的地方,是在鷲組下面的一家典當行。」

  「對。」趙星卓說:「應該是當掉了什麼東西來換錢,畢竟他的身份已經被撤銷了,不能找工作,為人又爛賭,想必積蓄早已花得一乾二淨。 我猜劉禹勛也在找他,想把他滅口。」

  同時間,趙星卓又想到,如果鄭裕參與了遊輪案,那麼一定也想把這唯一的痕跡給徹底抹掉。 黃銳會不會通知鄭裕,他們的行蹤?

  而從這點來看,鄭餘生確實毫不知情,否則現在不會還陪伴著自己找人。

  江南區人聲嘈雜,各大商場抓緊春季陽光正好,競相開展商業演出,生活區一帶人山人海,這裡魚龍混雜,舊城區既是地頭蛇們的發源地,亦是當下幫派所爭奪的勢力中心。 江東市近七十年來以江南區為核心,就像不斷擴散的墨暈,朝著四面八方緩慢卻堅定地鋪開。

  這裡的每一棟樓宇都有專屬的故事,七十年前到三十年前的建築經歷了諸多風雨飄搖,見證了情色、兇殺、搶劫、滅門等諸多血案;也見證了江東市GDP的輝煌與巨人般的崛起。 經過市政工程數次修繕後,江南區的規劃就像富態老者的一口種植牙,與其年齡不匹配,卻依舊十分堅實,還能嚼能用上許多個年頭。

  除卻輕微的地質沉降,這裡的群租樓、辦公場所至少還能住上三十年,最初規劃的道路並未考慮到工業革命後汽車的普及,導致不少道路只能當單行道使用,路邊還被占滿橫七豎八的違停。

  黃銳開著車,小心地馳過猶如陷阱般的窄路,還得不時停下來等待突然穿行而過的兒童與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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