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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武當掌門,什麼武林盟主,身份尊貴又如何?

  在這一刻,他不過也是個無能無力,滿臉哀苦的老人,與天底下任何一個老人沒有任何不同。

  世人不知,在武當山有一處天然的地洞,裡面有一道地下暗湖,湖水冰冷透骨,一眼望不到邊際。

  外面烈日炎炎,地洞當中陰風刺骨,怪石林立,頭頂的石錐時不時滴下水滴。

  船上燃著火把,陳百川站在船頭,拉著從地洞深處延伸出來的鐵索帶著小船慢慢向前移動。

  姬慕容眼上蒙著黑布,安靜地坐在船尾,耳邊是水珠滴落的聲音和四面八方吹來的風聲。

  船行了大概半個時辰,期間過了兩三道石門,終於撞到什麼東西停了下來。

  饒是內力深厚如陳百川,到達此處也已經氣喘吁吁。將船固定好,他先一步跳到岸上,輕聲說:「師叔,姬前輩,我們到了。」

  姬慕容向前伸出自己唯一的手,陳百川連忙牽住她,小心地引著她往岸上走。

  一直閉眼小憩的明通睜開眼,從懷中摸出一串鑰匙。

  三人向前走了一頓路,手裡拿著火把的陳百川突然停下來,「且慢。」

  走在他身後的姬慕容剎住腳步,後面的明通趕過來,「怎麼了?」

  不等陳百川回話,他自己也看到了。

  鎖門的鐵鏈被人破壞了,雖然已經儘量復原,不過明通和陳百川一眼就看出他們做出的記號有變。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泛起驚濤駭浪。

  姬慕容安靜地立在二人身後,她向來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身為名醫,她雖在各大門派來去自如,但是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心中十分清楚。

  知道越少,越不容易給自己招來麻煩。

  「姬前輩,」與明通打手勢交流了一番,陳百川轉過身,恭敬地說:「出了一點小狀況,我先送您回去吧。」

  姬慕容微微頷首:「好。」

  明通長老不與他們同行,待二人離開後,他打開鐵鏈上的鎖,一臉謹慎地走進暗牢。

  既然復原了鎖門的鐵鏈,說明人已經離開了。

  不過說不準有同夥在,明通並沒有放鬆警惕。

  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明通暫時沒有發現旁人。

  掏出火折點燃壁燭,被巨大的鐵環扣住腰身的男子抬了抬眼皮。

  他腰上的鐵環上連著三道鐵鏈,鐵鏈被深深打進周圍的石壁中,就算力拔千鈞也很難掙脫。

  男子身上穿著整潔的衣裳,不過衣裳已經被血浸濕,面前的地面上也是血跡斑斑。

  明通瞳孔微縮,險些忘記面前的男子有多危險,克制不住地向前走了兩步。

  他一靠近男子面前,男子就露出恐怖的表情,面目猙獰地看著他,喉間溢出威脅的低吼,像是被人入侵領地的野獸在宣誓主權。

  「尋真,你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明通重重嘆了口氣,退回到自己先前站立的地方。

  原來被關在這裡人就是武當罪徒楚尋真。

  當年為了捉拿楚尋真,六大門派折損了不少人士。後來武當帶回楚尋真,過了一段時間後對外宣稱楚尋真下落不明,大家都默認為他已經死了。

  沒想到他沒有死,不但沒有死,還被武當關押在此處,說是關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保護。

  他殺了太多人,即使是事出有因,也不能被正道容忍。

  若是讓天下人知道武當藏著這樣一個罪徒,必然會引起少林、峨嵋、崑崙、天山還有華山五大派帶頭討伐,到時武當名譽被毀不說,掌門的盟主之位也保不住。

  所以到底是誰潛入了此處,他想做什麼,帶著怎樣的目的?

  明通眉頭緊鎖,上下打量著楚尋真。

  傷口只有一處,在脖子上,明顯被草草處理過,否則光是血流不止這一點就能危及性命。

  楚尋真現在是半個瘋子,明通當然不能指望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便四處檢查了一遍,然後在此處等待掌門趕來。

  陸宛從姬慕容處回來,沒有找到江雪瀾,於是到處詢問。

  有個嘴裡咬包子的弟子含糊說道:「好像跟著三師兄往練武場那邊去了。」

  他口中的三師兄應該是程軒,陸宛像他道了謝,匆匆趕往練武場。

  昨晚被江雪瀾按著腰揉迷糊了,要緊事都忘了問。陸宛還想著問問他昨晚在武當發現了什麼。

  他這個年紀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陸宛實在做不到像姬慕容那樣對任何事都視若無睹。

  武當的練武場修建的十分氣派,大老遠就能看到真武大帝的石像。

  練武場上的弟子拿的都是真刀實槍,分作幾個方陣練功,皆著藍衣戴銀冠,意氣風發,口中喊著號子,動作整齊劃一。

  不愧是名門大派,陸宛剛一進來就有些被震懾到。

  方正錯落之間,江雪瀾疊腿坐在一張藤椅上,手裡端了杯茶,吹著熱氣喝了一口。

  他換了身貴氣逼人的紫衣,眼瞼微垂,坐姿散漫,仿佛單純來曬太陽。

  這人怎麼……

  陸宛皺了皺眉,剛想上前告訴他不要在人家練武場上這樣懶散不規矩,一個弟子先他一步過去了。

  「江公子,你看我們這個陣法怎麼樣?」

  在他身後,還有七八名弟子眼巴巴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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