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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簿?」
「什麼帳簿?」
周青雲轉頭看一眼馮康,笑道:「差點忘了問:你那私房錢哪來的?」
馮康瞧一眼周松,垂頭盯著腳尖,小聲答:「房公子賞的。」
正經來的,怎麼會受他威脅?愛說不說。
周青雲暫且放過,洗了手,整一整衣冠,說:「該去請官印了,走。」
周松還在琢磨方老娘,周青雲知道他的心思,大聲說:「拿了官印,再審案子,少說有十條人命。」
「啊?既這麼多,要不先一件件來?」
好好查房家千啊,這樣才能找到帳簿,找到讓老爺們頭疼的緣由。
「有道理,先幫佟大人解決失竊案。」
二堂之後是三堂,出了門再經一段廊道,就到了縣衙後院。
三人出場,守門的婆子一路叫喊小跑,進去報信。
本該在前邊當差的林捕頭轉身想往屋裡鑽,馮主簿搶先叫人:「拾一,你怎麼在這?難道是我記錯了日子,老人家今日過壽?」
林捕頭頗不自在,拱拱手,隨意尋了個由頭:「我巡查至此,聽見裡邊有動靜,就翻進來看看,誰知是誤會。匠人修剪樹枝,是我聽錯了。」
周青雲笑眯眯地邀請:「捕頭辛苦了,一塊進去喝杯茶。」
有沒有茶還不一定呢?
林捕頭不好再生事,老老實實跟在後邊。
佟善領著家人匆匆趕來,見面就喊:「周兄,失禮了,家眷染恙,實在抽不開身,耽誤了你……」
「無妨,我孤家寡人一個,比你閒,特地上門來取,解你煩憂。喲,小姐好人才,不知定親了沒有?」
林捕頭面色怪異,馮主簿差點笑出聲來,咬著嘴撇頭去看桌子。
佟夫人掩面退了出去,佟善尷尬地答:「定了定了,大人這邊坐。」
周松小聲提醒:「是他新娶的夫人。」
他的聲音小,周青雲聲音大:「老夫少妻,好福氣!怎好勞動嫂子去取,佟兄,不如你領我過去拿?」
沒了官印,怕是沒人再來送賀禮,可是人都找上門了,那「抹不開臉」的招就不好使了。
唉!該提到上個月操辦的,如今後悔也無益。
第17章
佟善不情不願使了眼色,管家去取印,佟善又失一注財,心氣不順,冷著臉不說話。
周青雲倒是熱絡,自自在在飲茶,對著牆上的字畫點評一番。他說得天花亂墜,沒一句夸在點子上,念了書的人聽了難受,佟善也是草包,臉色反倒緩和了不少。
「你這裡好東西多,難免招人惦記。」
「啊?」
「佟兄,家賊難防啊!」
「你……」
周青雲放下茶碗,厲聲高喝:「林捕頭,快拿下賊人。」
眾人一頭霧水,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竟然是取印歸來的管家身後。
那小子一臉無措,見大家都看過來,愣了一會才想起要喊冤。他跪下,倉惶解釋:「大人,小的冤枉,小的生來斜眼,不是故意不尊重。」
林捕頭一動不動。
周青雲端著茶碗,不慌不忙說:「周松,看好這個人,要緊!」
周松衝過去按住,察覺手下筋骨異樣,立刻喊:「大人,這人會武功。」
林捕頭回了神,也要過去幫忙。
周青雲改了主意,吩咐他:「你去堵門,免得他逃了。」
林捕頭踟躇,磨磨蹭蹭去了。
佟善抖著肥肚子,為難地說:「他他……他是我舅子。」
周青雲扮了個鬼臉,隨即一臉同情道:「千防萬防,身邊人難防。」
佟善面色如土地看向了窗外,他聽懂了這話,可是捨不得責罰心頭肉。倘若扭送了舅子,夫妻間必要生嫌隙,因此他壓下惱怒,擠出一個笑,討好地說:「大人,我的意思是舅子並無賊心,我替他作保,前兩日家裡上上下下都搜過,並無異樣。」
「周松,查他鞋底。」
又是這活?
周青雲揚眉,不輕不重道:「偷到了縣太爺頭上,罕見,除非……」
除非知道這人鐵定要完蛋。
周松不再猶豫,按住人,將他的腿高掀,抬腳一踹,剛好將鞋子鏟飛,果然摔出來一個薄油紙包。
佟善比誰都急,再顧不上別的,顛顛地撲過去撿了,不嫌髒臭,當即就拆了,裡邊果然是那幾張銀票。
「等等,這是髒銀。」
啊?這是我的寶貝,我攢了半輩子的心血!
佟善絞盡腦汁想詞,周青雲朝馮主簿使眼色,這樣沒危險的立功機會,馮主簿很樂意上,橫豎外邊的油紙已經撤了,銀票在哪都是香的。他上前,抽走銀票,展平,雙手捧著,送到周青雲跟前。
佟善如喪考妣,慘白一張臉,倉惶喊:「那是家母的嫁妝銀子。」
馮主簿得意道:「不對吧?我記得清清楚楚,老人家是青槐鄉仁里人,那裡田地少,大人不是說過,令堂少時在河裡打魚補貼家用,十分的能幹。這樣的出身,哪來的千兩萬兩銀票做嫁妝?」
「我記錯了,是我夫人……」
外頭婆子高聲叫:「老爺,老爺,不好了,夫人跑了。」
佟善癱軟,跌坐在椅子上,他心痛如絞,卻不敢追著去。
周松情急,問:「要不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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