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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況看著那來電顯示半天沒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才劃向接通。
「餵。」周學年頓了下，聲音里還帶著笑意，「準備登機了嗎？」
鄺況聽見電話那頭時不時傳來鬧騰的聲音，有些慌了，「你出發了？」
「嗯，出門了。」
「我...」
「嗯？」
鄺況猶豫了幾秒鐘，最後眼睛一閉，牙一咬，抱著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的思想覺悟，一股腦地把話往外倒，「周學年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把 21 號聽成了 27 號，所以我現在正在準備值機去法國，你不用來機場接我了，真的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問，是麼還是拐！部隊使用麼，拐口音來表述數字 1 和 7.」
話音落，鄺況以為會聽到周學年的抱怨，憤怒，質疑，結果沒想到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
「那就沒辦法了，半年而已，時間過得很快的。」
周學年的聲音懶懶地帶點啞，像是在笑，但是傳到鄺況的耳朵里更像是揶揄。
鄺況心裡很慌，再開口時小心翼翼，「你...生氣了嗎？」
在她的認知里，發生這事兒換了誰都得生氣。結果，周學年還是輕飄飄的語氣地說：
「我沒生氣。」
「...」
這可就把人整不會了，還沒等鄺況想好怎麼哄，周學年率先說了再見，把電話掛了。
而且還十分貼心地給她發了條信息：一路順風。
**
等到上飛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值機是班導一起弄的，他給鄺況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他和另一個同學坐在鄺況的後面。
閘機口已經關閉，空乘們正在做著最後的檢查。
飛機上的廣播響起：女士們先生們，感謝您的耐心等待，我們的飛機很快就要起飛ᴶˢᴳ了，為了您的安全，請再次確認安全帶已經系好，手機處於關閉狀態。謝謝！
此時的鄺況蹙起眉，指尖正飛快的鍵盤上敲打著，全神貫注到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空位已經有人坐下了。
「準備起飛了，下飛機再給我看吧。」
低沉熟悉的聲音越過嘈雜的環境，在耳邊無比清晰的響起，鄺況呆住了，愣了約有兩秒，才僵硬地側頭看向身旁的人，呼吸一頓。
「傻了？」周學年上半身微微前傾，和鄺況視線平齊，手臂越過她身側，將她旁邊的安全帶拉出，「安全帶系好。」
鄺況的目光鎖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表情也從震驚到驚喜最後變成了不滿，最後憋出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周學年揶揄笑道「不樂意？」
反應過來的鄺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非常哀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是 27 是 21！」
「別冤枉我哈，我也就比你早一天知道。」周學年按著她的腦袋揉了揉，像是在順毛，漫不經心笑了下，「昨天想訂機票的時候，問了一下你的班導才知道的。」
「所以你一早就決定要跟我一起去了？」鄺況控訴，憤恨地問：「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讓我一個人在那難過要去半年！」
周學年歪靠在椅子上，眉眼間帶笑，「你這話說的，我確實是想要陪你去待一段時間，沒有想告訴你，是因為這邊的項目完成的時間不確定。」
知道自己是周學年這段時間熬夜通宵的原因，鄺況聽得胸口發澀，把頭埋到他肩膀上，嘟囔道：「你是不是騙我了？」
「什麼？」
「你肯定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你這也太會了，小手段一套一套的。」
周學年一怔，反應了幾秒，低笑道：「這叫走男二的路，讓男二無路可走。」
鄺況：「嗯？」
周學年：「沒什麼，眯一會兒吧，起早了吧？」
「好。」鄺況含糊地應了聲，靠在他的頸窩蹭了蹭，輕喚了一聲：「周學年。」
周學年側眸，摸了摸她頭髮，低聲問：「怎麼了？」
鄺況輕笑了下，喃喃道：「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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