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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朽老眼昏花,閣下是……」這位大爺面露遲疑之色。
「我等皆是環音谷弟子,昨日才來浮石鎮,今日才來拜訪您,想向您打聽浮玉山礦藏坍塌致死三人之事。」
鎮長姓童名遮,聞言神色松然,道:「各位仙長遠道而來,還請進屋喝口茶水。」
聶連枝問:「喝茶就不用了,我們只是來問問,不知那三人屍身何在?」
童遮道:「老夫未盡到鎮長之責,害得鎮上三人殞命,驚動環音谷,實在慚愧。那三人屍身火化,已經下葬了,不知各位仙長要那屍身有何用?」
「倒也沒什麼,只是有一事請教。」穆平安道。
「請教談不上,諸位大可直問,老夫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閣下身為浮石鎮鎮長,想必很清楚此地豪強家族具體有哪幾家,又在城中有怎樣的家業吧,不知可否告知於我們?」
「這……老夫若說不知,便是有違鎮長身份,若說知道,不知閣下此言何意?」
你若不知道我問的意思,又怎會好奇我所謂何意!穆平安口中卻道:「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不知運來客棧是掌柜所有,還是哪一家族所有?」
童遮遲疑片刻,道:「這運來客棧,乃是西巷童家的產業。」
穆平安道:「西巷童家,跟您……」
童遮道:「那雖是老夫本家,但老夫跟他們早就不來往了。」
蘇小舟道:「礦藏坍塌三人身亡,便上報了環音谷,但外商數人被生吞搶奪浮空石的事卻未上報,這是為何?」
童遮很是驚訝:「那外商畢竟是外商,而且沒有屍體留下,因此鎮上都以為他們只是失蹤,這生吞……不知是何道理?」
單塵便把李家李夢光出事,僅是一聲悶哼,床邊有點滴狀的鮮血,他在房內出事,他的死士瞬間毒發意味著他瞬間殞命等事,講與這位統管浮石鎮的鎮長聽。
這也是聶連枝和蘇小舟頭一次聽到全部細節。
蘇小舟瞬間瞳孔微縮,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冷冷地打量著這位鎮長。
童遮一臉憤恨,道:「這光天化日,豈能這般草菅人命!」
「是昨夜。」穆平安指正道。
「這,老朽住得偏遠,鎮中昨夜發生了什麼,暫時也不清楚。」童遮道。
「此事並非頭一次發生。」
單塵道:「妖物作祟,事發在客棧,是外商出事。妖物作祟,發生在礦洞,則是本地人出事。這妖物,倒很講究,分得清誰是外鄉人,誰是本地人。」
「誰的肉身可以吞,誰的肉身不能吞。」
童遮道:「這,老朽也……可能礦洞中也有外鄉人出事,只是沒有外鄉人的妻兒前來鬧事,老朽未了解仔細。」
穆平安見那想出去又因為門口被他們擋住出不去的年輕男子,笑著道:「這是您兒子?」
「正是犬子。」童遮道。
穆平安道:「李夢光失蹤時,死士倒了一地,修士圍在那兒看熱鬧,其中有個修士,如果我沒看錯,正是閣下這位大兒子吧。」
童遮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院子裡蹴鞠的小孩不知何時進屋去了,原本正在繡花的婦人也放下手頭活計,徐徐站了起來。
「老朽的兒子是修士,有問題嗎?」
單塵詫異地看向穆平安,昨日那般混亂,他竟能看清當時那麼多修士的人臉。
穆平安看向鎮長,道:「所以您不可能不知道昨夜發生之事,為何撒謊?」
那白衣年輕人道:「我沒告訴我爹,我爹當然不知道,」
童遮神色稍松,道:「慚愧,實在慚愧。」
穆平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鎮長的反應不對勁。
穆平安道:「為何用本地修士偽裝成環音谷弟子?」
童遮老眸睜大,滿眼無辜:「您這話是何意?」
「無獨有偶,」穆平安道,「如果我沒猜錯,目前在客棧落腳的修士,都是浮石鎮本地人偽裝的吧。」
童遮道:「這真是荒謬!犬子只是去湊熱鬧,其他修士是什麼來歷,老朽也不清楚!」
他被激怒了。穆平安微微眯了下眼睛。
「還敢撒謊!」蘇小舟直接調動體內氣旋,五指如勾,抓向那白衣年輕人的面門,但她只是動作駭人,實則並未用靈力,真若放在平時,就像同齡人間的你來我往。
然而,白衣年輕人在她出手的瞬間,立刻提起靈力抵擋,身形向後飛退,勁氣如波四散開來。蘇小舟瞳孔微縮,立刻身體後仰,險之又險地避開,她抬手手掌,並起四指,利刃脫手而出。
繡鞋底的婦人抬手一揮,繡花針脫手而出,那繡花針連著線,瞬息襲殺至蘇小舟面門處!
蘇小舟側身抵擋,繡花針立即轉向,刺破了她的衣襟,拽著她拖行三丈,那老婦人抬手就要擒住蘇小舟的咽喉。
一道錚亮的銀光劃破天際。
單塵一劍斬向細線,繃緊的細線嘭地一聲,斷了兩根,蘇小舟身體一松,頸下衣襟被割破,她迅速飛退,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寒芒。
這些人真打算對她下死手!
「師姐!」蘇小舟喊道。
「您竟然隱藏修為。」聶連枝客氣地用了尊稱,「小舟,退下,你不是她的對手。」聶連枝祭出一截椿木枝,其上迅速催生出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