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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昔日的勁敵今日的「恩人」,江嶼鐸知道自己該說兩句話——「對不起」跟「謝謝」,可他就是說不出口,仿佛有什麼東西捏住了他的脖子。
「剛聽到你誇我,不錯,好歹陸總不是那種背後說人家壞話的人。」江嶼鐸沒話找話,接著最開始的話茬,生硬打破僵局。
「我向來光明磊落,這種事江總還是不要以己推人了。」陸南卿說。
「你……」江嶼鐸氣的一時語塞,再三心中告訴自己不能跟陸南卿吵架,吵也等回了公司再吵。
「陸總真是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你說你光明磊落,還陰陽我幹什麼?」江嶼鐸氣笑,反問道。
「是啊,光明磊落,不背後說你,當面說。」陸南卿露出一抹假笑,回道。
江嶼鐸:……
啊啊啊!這能怪他嗎?陸南卿真的很毒舌!!和平相處見鬼去吧!
「說唄,多說點,我都聽著,虛心納諫。」對付嘴毒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厚臉皮,於是此刻江嶼鐸面上浮現大大的微笑,誠心聽勸。
「我說完了,該你說了,江總。」陸南卿不吃他那套,換話題。
「我要說什麼?誇誇你?行,這個我在行,你聽著啊……」江嶼鐸開口,準備打開手機找一篇讚頌賦來朗讀。
「不是誇我,這次車禍你就沒有間接責任?不該對我表示下嗎?」陸南卿直接挑明。
江嶼鐸搜索的手指一頓,千怕萬怕,這一刻還是來了。
不就是那兩句話嘛,加起來五個字,三秒就說了!
可說了就是他個人向陸南卿低頭,烽火向商陸低頭,代表他差人一等,永遠要被這個「恩」給壓一頭……
向死對頭卑躬屈膝的認錯?不,這是男人尊嚴的問題!
「先說好,我也是不知情的人,不知者無罪。」江嶼鐸梗著脖子,做最後的抗爭。
「但後來你知情了,我原諒你之前的不知情。」陸南卿平和的說。
沒錯,這一茬就是過不去了,他非得從這個混帳流氓的口中聽到道歉,以此慰藉之前種種他的趾高氣昂,鎩一波他的威風。
「後來是後來,先前是先前,先前的我已經過去,現在的我是未來……」江嶼鐸開始哲學廢話,誓死不說陸南卿想聽到的話。
「你要跟我辯一下白馬非馬嗎?好說,在下不才,大學辯論賽拿過全國金獎。」陸南卿下意識想推眼鏡,但是忘記自己這會沒戴了,遂不動聲色的又放下。
一聽到對方辯論這麼牛逼,當場江嶼鐸這個逼就裝不下去了,心中腹誹道:
草,我說陸南卿怎麼這麼牙尖嘴利,原來說遍天下無敵手!
所以他平時互懟懟不過也很正常吧,人家都是拿金獎的人了。
至此,江嶼鐸心中對以往兩人的舌戰敗績徹底放下心結,甚至還覺得自己輸了理所應當。
腦迴路一時轉的太大,差點沒繞回來,江嶼鐸回過神看著陸南卿,想起最開始挑的話茬的目的,道:「你誇我喜歡植物,是想提醒我什麼嗎?」
「給你個提示,我公司前,兩棵發財樹。」江嶼鐸微笑,再次找到上風。
「我也給你個提示,上個月,我公司,照明燈。」陸南卿淡然說。
「那不是我做的,你別誣賴我。」江嶼鐸辯解。
「那也不是我做的,你別誣賴我。」陸南卿鸚鵡學舌。
「我是說真的!那是我員工買通的保潔!與我無關!」江嶼鐸炸毛,到底還是沒直接供出小胖。(因為小胖事先跟他說過)
「你的樹也是我員工半夜去澆的,與我無關。」陸南卿淡定回道,且事先他不知。
江嶼鐸一口氣堵在心口,再說下去就是無盡循環,陸南卿是知道怎麼氣他的。
他看著天花板閉上眼睛,要原地升天了,果然吵架就沒一次能吵贏過。
好幾秒過去,他再次正視陸南卿,明明如今的他這麼虛弱,眼鏡沒戴也減少了幾分精明氣,更多的是無力感跟無害,但……
這都是虛假的表象!
「陸總照舊伶牙俐齒,看來昏迷這些天一點都沒事,要不我立馬給你辦出院怎麼樣?住下去也是浪費我的錢。」江嶼鐸咬牙切齒的說。
「好啊,正合我意,醫生讓我住半月,江阿姨非讓我住整月,我也很想出院。」陸南卿說的真切。
「你拿我媽壓我?」江嶼鐸瞪眼,心說,卑鄙!
「我可沒。」陸南卿無辜的眨了下眼,他這個視角能看到門外,在看見一片衣角時,他無奈嘆氣,帶點悲傷的道: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我希望我們明面上友好,因為江阿姨人善,我不想她傷心。」
「你在說什麼狗屁……」江嶼鐸聽他忽然沒頭沒尾的來這齣,不明所以的問道,只是還問完,後面一道怒喝傳來:
「江!嶼!鐸!你這個鱉孫子又在欺負南卿!」
第37章 挑釁
這句吼聲就像平地起驚雷,炸的沒準備的江嶼鐸一個激靈哆嗦,猛然扭頭向後看。
只見姜女士一手提著藥袋一手握成拳,眉毛上揚,走出氣勢洶洶的架勢,在江嶼鐸還沒來得及跳開之際,精準無誤的擰住他的耳朵。
「嘶!疼疼疼!媽,鬆手!」江嶼鐸齜牙咧嘴的叫喚。
「我哪裡欺負陸南卿了?不是好好坐這裡嗎??」江嶼鐸不服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