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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暗自揣測著,心裡有數,卻一個個都閉口不言,開玩笑, 拿這事去觸殿下的霉頭, 不要命了?
是以,在相互推諉之下, 他們只道是最近天氣晴好,適宜啟程, 藉此來問問赫連雲錚的意見。
赫連雲錚修長的手指搭在了眉骨上, 眼睛閉著閉目養神, 許久之後, 才道了個「可」字。
短短一個字, 難聞喜怒, 但想來, 總歸是心情不太好的。
他們這次來, 可謂是吃不了兜著走,只不過那大雍的皇帝還給他們留了幾分體面, 沒把事情掀到明面上讓他們下不來台,就是……這麼離開總歸是有點灰溜溜的味道。
眾人得了首肯, 便回去準備起了回程的事情。
赫連雲錚獨自一人坐在椅中,雙目低垂著, 維持著這以手撐額的姿勢坐了許久。
直至夜幕低垂,屋內點了燈,他的眸子忽然掀了起來,棕褐色的眸子中印著一團火光,無端銳利。
那日三皇子分明將事情都鬧到了大雍皇帝面前,可事後,大雍皇帝對此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眾人皆以為這是晟帝給他們的最後的體面,恨不能感恩戴德,見好就收。
但如果……晟帝之所以沒有追究,是因為他對原本應該造成的結果樂見其成呢?
或許,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和晟帝的目的是一致的。
大雍的兵權一大半都在唐陸兩家手裡,而唐陸兩家又定下了兒女親事要聯姻,他若是晟帝,只怕也是睡不著的。
只是唐家祖上是開國功臣,幾代下來子嗣興旺,出的都是英才,到了這一代,手裡都握有實權不說還十分團結,若是要動唐家,那必定是要大動作牽一髮而動全身。
唐家就是再忠心,逼急了,誰又敢肯定他們不會跳牆呢,沒有十足的把握,晟帝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會輕舉妄動。
而陸家卻與唐家不同,陸家是近兩代才起來的,雖也是戰功赫赫,根基上卻沒有唐家雄厚,就是後輩裡頭,也只是出了陸行知這麼一個將才。
晟帝如果想掐滅唐陸兩家聯手的可能,對陸行知下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晟帝分明就是想借他之手除掉陸行知!
赫連雲錚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溢出了一聲低笑。
真是好一個老狐狸,竟是將他也給算計了進去。
赫連雲錚搭在眉骨上的手放下,喚人進來吩咐了幾句。
下屬領命而去後,屋內再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安靜得連窗外的風聲都仿佛能聽出幾分形狀,他的眸子暗了暗,唇角卻弧度不減。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
褚晏跟虞青山借了人,最近一直都在盯著赫連雲錚的動靜。
雖說赫連雲錚最近看似安分了下來,甚至都沒來虞秋秋這兒找存在感給他添堵,但他可不信以赫連雲錚的性子,會真的甘心無功而返。
都快要回去了還這麼安靜,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人指不定是又在背後琢磨著搞什麼動作。
他盯著赫連雲錚,也純屬是防患於未然了。
這日,褚晏聽著暗衛的匯報,眉頭漸漸攏了起來。
「他們來往十分隱蔽,導致我們最近才發現,據觀察,應該是接觸了有一段時間了,至於那北遼八皇子和姚家人接觸的原因,我們目前還沒有查探明白,他們十分謹慎,想要查明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褚晏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出他所料,赫連雲錚靜悄悄,果然是在背地裡搞事!
「不必再查了。」褚晏揮了揮手讓暗衛下去。
這事旁人不知道原因,他卻是心知肚明。
姚家表面上退隱朝堂榮光不再,可那背地裡,卻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主,如若不然,上輩子也不會養出那麼多死士來了。
赫連雲錚找上姚家,還真是蒼蠅善聞腐肉味,臭味相投。
只是,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麼呢,姚家肯和赫連雲錚合作,那定是其中有利可圖。
而赫連雲錚也不會白白給姚家做嫁衣,這個利,必然對赫連雲錚也是項益處。
褚晏的指尖一下一下在桌上輕點思索著,忽然!他的眸光一頓。
陸行知!
陸家一直主張對北遼出兵奪回失地,而這,顯然不符合以赫連雲錚為代表的北遼的利益。
至於姚家的動機,姚家先前的舊部,自姚世忠主動卸下兵權後便劃歸了陸家,姚家想拿回兵權,那麼勢必就要向陸家下手。
陸老將軍年事已高,近年身體一直不太好,早有卸甲之意,陸家執掌的兵權,顯然易見,之後定是要交到陸行知手裡的。
赫連雲錚和姚家的目標是陸行知!
察覺出了這一點,褚晏心頭猛跳,驟然站了起來。
……
翌日,一張標註了礦脈地點的輿圖被拍到了赫連雲錚面前。
赫連雲錚看後,心下大驚!
他雙眸微眯地看向褚晏,「你什麼意思?」
上面標註的都是他私吞的鐵礦,鐵可鍛造兵器,民間所用的鐵器也要價不菲,這不僅是他的搖錢樹,還是他手中非常重要的一張底牌,可這,褚晏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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