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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人人都知道鹽監官乃是肥差,收進內帑的更是大頭,光這一項每年保守就有數百萬兩的收入了。
再者,他查閱了資料,前朝最後一位君主在位其間,皇莊的面積高達一百五十餘萬畝,想來晟帝的皇莊面積定不會比這個數字小,那這算下來又是筆不菲的銀錢。
再加上晟帝在位二十餘年,除卻宮裡的各項開支,內帑每年應當還有不少剩餘,累加起來具體數目他不知道,但也絕對相當可觀。
人們都說商人富可敵國,可細究起來,真正富可敵國的,分明就是上頭這位。
而此刻,皇帝卻說他的私庫沒錢……
褚晏眸光閃了閃,沒有揭穿他,一臉遺憾地道:「既如此,那就只能從長計議了。」
晟帝鬆了口氣,這人可算是知難而退了。
然而,事實卻告訴他,他這口氣松早了。
只見褚晏抬頭看向他,目光堅定:「孟子有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故,只要陛下從現在開始勤儉節約,不出一年,相信便能攢夠初期開工所需的銀兩,屆時……」
褚晏滔滔不絕,規劃得頭頭是道,最後來了個收尾:「陛下如此以身作則,實乃感天動地,計入史冊,必將成為千古之仁君!」
晟帝深吸了一口氣,他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天讚美之詞竟也會變得如此逆耳。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晟帝奢靡慣了,如何肯過那節衣縮食的日子。
「就算朕願意,節省下來的那些,對開鑿運河來說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晟帝再次掙扎。
褚晏卻寬慰他:「非也非也,須知聚少成多、積沙成塔,陛下切勿妄自菲薄誤了這千秋功業,能有如此奉獻精神的帝王,臣在此斷言定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若是聖明如陛下都做不到,那後世怕是無人可當此重任了。」
晟帝一陣無言。
褚晏這溢美之詞說得他心底很是受用,但是吧……
晟帝看向褚晏,心情複雜,碰上這個倔種,他算是攤上事兒了……
他一手撐著額頭,很是頭疼:「容朕再想想。」
褚晏起身:「那臣先回去準備幾日後的朝議,還望陛下早做決斷。」
晟帝聽得又是眼前一黑,揮了揮手:走!快走!
褚晏離開後,晟帝整個人如釋重負,錢袋子算是暫時保住了……
旁邊的總管太監望著褚晏離開的方向,目露敬佩,他都看出來陛下剛才好幾次要動怒了,可褚編撰偏生每次都能在最後關頭給摁下來,此真乃神人也。
……
褚晏從宮裡出來,走到翰林院附近時,正好碰見了從隔壁國子監出來的周崇柯。
翰林院的人有時候會去國子監幫忙授課,難怪這幾天都不見周崇柯人影,原是躲這去了。
兩人相向而行,周崇柯看見褚晏時還愣了一下,不過看了看褚晏回來的方向,隨機便瞭然了。
聽說,褚晏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
周崇柯站定打量了他一眼,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帝和虞青山鬥法,褚晏這夾在中間,竟還敢去火中取栗,勇士啊。
褚晏:「……」
見周崇柯和他走的方向相反,褚晏有些奇怪:「你不回翰林院?」
「不回。」周崇柯說著頓了頓,意味深長地又看了褚晏一眼,虞秋秋交代他做的事兒,褚晏竟是不知道?
「我還有別的事,沒空回翰林院。」周崇柯含糊其辭。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既然虞秋秋沒說,那他也就不解釋了,免得壞了虞秋秋的計劃。
褚晏眉頭微皺,他怎麼覺著周崇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這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
晚間吃飯的時候,虞秋秋問起了褚晏在翰林院的近況。
她夾了一筷子菜放進褚晏碗裡,眼睫彎彎。
——「狗男人在皇帝面前表現這麼久了,應該已經獲得皇帝的賞識了吧?皇帝就沒給他點什麼承偌,又或者畫個餅什麼的?」
褚晏心上一咯噔,虞秋秋這是在關心她那黑化劇本的進展?
在虞秋秋的劇本里,他會踩著虞府上位,如今他和虞青山有了「分歧」,一個是為國為民,一個卻是在「投機取巧」為求上位,正好暗合了那劇本的走向。
他垂眸看向自己碗中的菜,雖已決定好死不如賴活,但虞秋秋對她那劇本實在太過執著,順應是死,不順,虞秋秋只怕當場就能翻臉,他要怎麼在其中取得平衡,卻是個問題……
褚晏喉結滾了滾:「陛下今日召了我去御書房,我與陛下……相談甚歡。」
第172章 第172章
說完後, 褚晏便注意起了虞秋秋的反應。
只是這個程度,會不會和她的預期不符?
果不其然,虞秋秋聽完後, 眉頭一跳,緊接著眼神就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只是相談甚歡?這麼久了還在相談甚歡?合著那皇帝連個餅都沒給他畫?」
虞秋秋打量著看向了褚晏, 心中滿是質疑。
——「狗男人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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