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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枝回頭看向虞秋秋,詢問:「小姐,郎君昨晚來過了?」
虞秋秋洗臉動作頓了頓,綠枝竟不知道?難不成狗男人走的時候也是翻牆走的?
她的目光落向那綠枝手裡的衣裳,不知在想些什麼,半響,忽地輕笑了一聲,看來,還真是阿蕪擔心她,為了交差才不得已過來的,除了她,他甚至沒讓任何人知道他來過。
「給他放那吧。」虞秋秋淡淡道。
就這幾件衣裳,也沒有再找個箱子收起來的必要。
下午的時候,褚晏派人傳話說他今晚宿在廷尉司,不回來了。
虞秋秋聽後,心中浮上了一絲異樣。
怎麼說呢,她和褚晏現在的關係,就好像是如膠似漆不足,冷淡疏離有餘,處在了兩者的中間地帶,有一種……相敬如賓的感覺。
她默了默,壓下了心底的陌生情緒,面色平靜:「知道了。」
……
廷尉司。
除了值守的守衛,其餘的官員大部分都回去了。
褚晏所在的值房也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隨從進屋,將白日裡查到的信息匯總遞到了褚晏面前。
「大人?大人?」
燈下,褚晏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從喚了他好幾遍才回過神來。
褚晏接過隨從手裡的資料,翻看前卻又忽地頓了頓,看向隨從,眸中倒映著明明滅滅的燭光,似是迷途之人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如果——」他的聲音艱澀:「一個人的妻子處心積慮地想要殺他,你覺得……那人的妻子愛過他嗎?」
隨從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這還用想麼:「那必然是沒愛過啊!」
「不過——」隨從忽地又話頭一轉。
褚晏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愛生恨。」隨從摩挲著下巴道。
一室靜默。
褚晏垂眸,手按在紙邊,上頭的字卻怎麼也看不入腦。
「倘若,沒有恨呢。」
「沒有恨,那就是純粹討厭這個人唄。」隨從很快下了結論,緊接著便八卦地湊了過去:「大人,您說的是誰呀?」
誰家竟是娶了這麼個毒婦,這都已經知道了還不趕緊休了?
褚晏按著紙的手,忽地用力,指尖泛起了白。
「一個朋友。」他道。
隨從愣了愣。
一個朋友?
大人……有朋友麼?
他疑惑地撓起了後腦勺。
褚晏草草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怎麼也看不進去,便索性問道:「查出些什麼了?」
隨手還在腦子裡回想大人何時多了個朋友,忽地聽到問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啊?」
隨從看了看褚晏手裡的那一沓紙,這不都……寫在紙上了麼?
見大人似乎是認真的,隨從雖有些不解,卻也只好口述匯報了一遍。
「您讓屬下去查慈濟局的孤兒去向,這查出來的結果,果然大有問題。」
「這十幾年間,尤其是身體健全的男童,上面所登記的收養人家,幾乎都是假的。」
褚晏放下資料,轉動著手上的扳指,隨從說的這一點,他並不意外。
因為上一世,那些個男童,就被七皇子的舅父姚世忠秘密訓養成了死士。
不只是京中的慈濟局,還有其他地方的,他記得最後統計出來,竟達數千人。
「沒有查到這事跟姚府的關係嗎?」褚晏問。
「沒有。」隨從搖了搖頭,眸中卻滿是震驚:「您懷疑那些去向不明的男童跟姚府有關?」
若是都跟姚府有關的話,這麼多年那些個男童一批一批長成青年,姚府要這麼多人是想做什麼?
想到一種可能,隨從立馬倒抽了一口涼氣,一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義憤填膺道:「大人,您可一定要將這事給查得水落石出啊!」
褚晏沉默。
這件事情,從此處如果無法著手的話,他能查的其實有限。
姚家訓養的本就是死士,而且人數眾多,即便他知道那些人的藏身之處,他可用的人手也根本就不夠,貿然過去,不過是以卵擊石。
上輩子,明面上是京城鄰縣的縣令帶人去圍剿的,但一個縣哪來的那麼多精銳,思及唐淼出家,以及她和姚家不了了之的那樁婚事,他猜測這背後定有唐國公在暗中助力,又或者說,主力本就是唐國公的人,那縣令不過是代領了一個功勞。
褚晏揉了揉眉心,其實,若能將此事告知唐國公自是最好,但他卻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唐國公此人粗中有細,沒有確切證據,未必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就帶兵過去。
再者,就算唐國公信了,若中間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唐國公撲了個空,事後少不得要被安上個公器私用的罪名。
他需要證據。
褚晏手指在桌上輕點,眉頭凝起,不斷回憶著。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提筆疾書了起來。
夜深,一支箭羽射進了唐國公府。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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