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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剛才,那也是他今兒起得早,才看到了個影子。
虞青山越想越不對勁,抓住季平:「你說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秋秋的事情,躲著不敢見我,這是在心虛呢?」
話剛落,虞青山就被自己這猜測給氣了個吹鬍子瞪眼。
「不行,你去把他給我抓回來,我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季平:「……」
他收回老爺愛屋及烏那句話。
……
城門。
褚晏正在翻看這段時間的城門進出記錄。
隨從瞄了其一眼,又瞄了其一眼,真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些事情,其實吩咐他做就行了,像是在城門盯著人盤查這等事情,大人真的沒有必要親力親為。
再說了,這都到欽州、人虞相的眼皮子底下了,大人不去岳父跟前好好拍馬屁,擱這跟他搶活算個什麼事啊?
真是愁死他了。
大人這是第一次做人女婿,到底還是沒經驗啊。
還是說,大人其實就是因為不會拍馬屁才來跟他搶活的?
隨從靈光一閃,忽然覺得自己真相了,他的眼神意味深長,原來大人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啊。
都說女婿是半子,這怎麼當好一個女婿,其實也是門學問哩,就拿這拍馬屁來說吧,那得拍得不著痕跡,方為上乘,在這一點上,他從小看他爹在外祖面前鞍前馬後,也算是耳濡目染,頗有心得了。
隨從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只是旋即又想到自己連個媳婦兒都沒有,這剛升起來的那點子優越感啪嘰一下又蔫了。
哎!空有一身功夫卻無處施展。
乾的乾死,澇的澇死……
城門外來了個推著板車的菜農,城門衛上前翻了翻那板車上的菜,確認沒有夾帶東西,之後負責登記的城門吏問了他姓名,看了村里開的憑證之後登記了就讓其進去了。
那人推著板車從褚晏面前過,褚晏瞥了一眼,這人帶著個草帽,皮膚曬成了麥色,拖著板車時,挽起袖子露出的一截小臂肌肉盡現,看得出是個經常干力氣活的。
像這等賣菜的菜農,大都進城時間規律。
褚晏照例翻了翻昨天這個時間的城門進出記錄,果不其然,這人的名字赫然記錄在上,只是看到後面,他的雙眸卻是忽地微眯了起來。
與別的菜農早早賣完了菜就回去不同,這人的出城時間卻是在下午酉時。
褚晏不動聲色又打量了那人一眼,接著視線後移,隨即解開了疑惑。
那板車上的菜除了皮上那一層,大都不見有露水,葉子也有點蔫巴,不像是今兒清早才從地里收上來的。
怪不得那麼晚才出城,這菜怕是不好賣。
那菜農拖著板車走了之後沒多久,季平就找了過來。
他拱手,傳話道:「相爺讓您回去一塊用個早膳。」
話畢,看褚晏的眼神卻像是在說著自求多福。
褚晏沉默。
隨從低著頭幸災樂禍,看吧,這就是不好好討好岳丈的下場,鴻門宴來了不是?
褚晏垂眸,拿著冊子的手驟然收緊,然後鬆開,將其遞給了身邊的隨從,自己則翻身上馬。
隨從抱著這厚厚的冊子,面向褚晏離開的方向,雙手合十,默默為其祈禱,接著一整個喜極而泣!
太好了!他終於有活干,不用在這站樁了!
回驛館的路上,褚晏面上都沒什麼表情,不見惶恐,也不見欣喜。
他對虞青山的恨是真的,敬也是真的,可若說這兩者到底各占幾分,他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不想見他。
他下意識地放慢了前行的速度,但奈何路再長,也終究會有盡頭,沒一會兒,驛館便出現在了眼前。
而與此同時,驛館的廚房外,菜農幫著將菜給卸了下來,末了,摘下草帽走到這廚房的管事之人邊上,悄悄給其塞了一小塊碎銀子,笑得諂媚:「這些大人還要在這待幾天啊,您看,這菜是不是多定點兒?」
負責採買的管事斜睨他一眼,銀子照收,可面子卻是沒給。
「去去去!」他擺了擺手,面露嫌棄:「那都是些大官老爺,誰稀罕吃你這青菜?」
做給官老爺吃的,他都是另外採買的新鮮菜。
這一天一車的,那是做給底下人吃的,本來天天吃這玩意兒那些人就已經吃膩了,再加量,若是被人給捅到了大官老爺面前,他這差事還要不要了?
也就是他家菜便宜,他能從中多抽點利,這人莫不是還真以為是他這菜好吃呢?
真是心里沒點數!
管事又瞪了菜農一眼,菜農也不氣餒,仍舊是笑臉相迎:「是是是,那您看這菜還能送幾天呢?您給小的透個底,小的去收菜,也好心里有個數不是?」
這還差不多,管事收回視線,摩挲了一會兒下巴,看在剛才那塊碎銀子的份上,指點道:「你先準備個三天的吧。」
他瞧著最近已經有隨行人員在開始檢修馬車了,許是待不了多久了,啟程離開估計也就是在這幾天。
菜農得了答案,高興帶上草帽,拖著空板車從後門離開,然後再繞回大路,行至路口時,好巧不巧,正好撞見了從城門那邊回來的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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