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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的手指橫到了她鼻下,感受到呼出來的熱氣,褚晏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接著,手慢慢下移,掌心最後輕輕落了她心口的位置。
有呼吸,心跳也正常。
甚至他掌心感受到的體溫也是溫熱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分明就是個人啊。
可,她卻說她不是人。
難道……虞秋秋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
褚晏眉頭緊皺,不想不要緊,這一細想,竟感覺處處都是蛛絲馬跡。
如果是真正的虞秋秋,上輩子周崇柯可是把她得罪得死死的,她那麼記仇,怎麼可能喜歡周崇柯?
還有上輩子他墜樓的時候,虞秋秋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看見他從樓上掉下來還笑得出來?
嘶——
不對,仔細想想,上輩子虞秋秋和他身體互換這事就很是蹊蹺。
再往前,周崇柯莫名失蹤,以及那幅多出個人的畫也很奇怪。
再再往前,虞秋秋被綁架後綁匪的反應、她那奇奇怪怪的陰間愛好、她說她走路沒聲是職業習慣、還有她隨便一拉他膝蓋便磕成了骨裂……
???
好傢夥,這往前一推竟是沒個頭了,簡直就是處處都不正常!
褚晏目露驚恐。
所以……他朝夕相對的從頭到尾就不是個人?
褚晏思緒忽地亂做了一團,剪不清理還亂,一整個懷疑人生。
是夜,褚晏失眠了。
虞秋秋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沒人了。
她伸手往旁邊的位置摸了摸,一手冰涼,連一點餘溫都沒有。
「這人起得還挺早。」虞秋秋感嘆了句。
綠枝端水進來聽見,笑道:「是啊,郎君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虞秋秋伸了個懶腰坐起,隨口道:「睡得好當然就起得早唄。」
不像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才睡著。
說著,虞秋秋又打了個哈欠。
然而,綠枝聽見這話,卻是疑惑地歪了歪頭。
她今早上看見郎君的時候,郎君分明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
可夫人卻說郎君睡得很好,難道,她看錯了?
綠枝忽地又有點不太確定了。
伺候虞秋秋洗漱完、又用完了早膳,主僕二人一時間竟是都沒了事做。
今日本應該是回門的日子,可是江南那邊情況不妙,虞老爹被緊急派去主持賑災了,回門這事只好等虞老爹回來之後再說了。
虞秋秋仰頭看天,一整個寂寞如雪。
而與此同時,一宿沒睡的褚晏卻是去了成遠伯府。
「瑤兒喝了安神湯,這會兒剛醒還在洗漱。」
賀景明親自給褚晏沏了一杯茶。
兩人相對而坐,一時無話。
賀景明見褚晏臉色不佳,心裡有點打鼓,試探著問道:「瑤兒昨天回府沒有衝撞嫂子吧?」
看大舅哥這樣子,別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褚晏抿了口茶,放下瓷杯,聲音淡淡:「我來是事要問她。」
賀景明鬆了口氣,可大舅子說完後,卻是眉頭微皺,沉默不言地打量起了他。
這視線如芒刺背,直教他如坐針氈。
賀景明:「大哥,怎、怎麼了?」
褚晏收回視線:「沒事注意點身體,練練拳什麼的。」
別又是一場風寒就病死了。
這妹夫除了不求上進、安於享樂,為人上倒是指摘不出什麼。
從前他老想著提攜他一把,重活一世,倒是歇了這心思。
人各有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他麼……
褚晏定定看了賀景明一眼,倏地嘆了口氣。
要求不高,活著就行了。
賀景明一整個受寵若驚,大舅子怎麼突然關心起他的身體來了?
他摸了摸鼻子,還有點怪不習慣的。
沒過多久,褚瑤急匆匆收拾好就過來了,她驚喜地看向褚晏:「哥哥,你找我?」
褚晏掀眸看了她一眼,目色有點複雜。
先前所有人都認為瑤兒瘋了,就連他也不例外。
可現在……搞不好還真是舉世皆醉她獨醒。
「你跟我說說,去年秋獵的時候,關於你嫂子,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
從成遠伯府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晌午。
回想著從瑤兒口中聽到的那些話,褚晏又有點分辨不清了。
她說虞秋秋化出了原形,還吃了幾個人,可她所謂的那幾個被虞秋秋吃掉的人,這會兒卻是好生生地在牢里蹲著,等著問斬呢。
難不成她吃完吐了骨頭,還能再變回去?
生死人肉白骨?
褚晏回府後沒有回主院,直接去了自己在前院的書房。
他想,他大概需要靜靜。
然而,當他推開書房門,身形卻是一整個僵立住。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該來的,想躲也躲不過。
虞秋秋坐在他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桌下的腿伸直,腳跟觸地,腳尖朝左右一搖一擺,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翻動書頁,拿著本書在那看得津津有味。
這分明就是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忘卻了她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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