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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坐下,老大夫給他把了一遍脈後,直接沉默了半響,看褚晏的表情那叫一個凝重。
老大夫:「您最近真的沒有什麼煩心事麼?」
此話一出,褚晏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沉。
笑死,虞秋秋愛跟誰定親就跟誰定親,愛嫁誰嫁誰,關他什麼事?
為了這事睡不著覺,他是瘋了麼?!
「沒有。」褚晏斬釘截鐵。
「……」
老大夫那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蚊子了。
哎呀愁死了!
碰上疑難雜症了這是……
大夫捋著自己那沒打結卻勝似打結的鬍子,咬了咬牙,狠心將給褚晏的安神藥劑量又開重了些。
他還就不信了!
褚晏從醫館出來後,正巧看著虞府的馬車從面前駛過。
褚晏心頭一驚,腦袋還沒想明白,腿腳倒是先帶著他躲柱子後面去了。
待反應過來,褚晏又是一陣懊惱。
且不說那馬車根本就沒掀帘子,就是掀著帘子,看見就看見了,他躲什麼?
褚晏從柱子後面繞了出來,看著虞府馬車駛去的方向,目色幽怨,面沉如鐵。
看不見的黑霧好似濃墨入水似的,從他身上四散了開,連從其身旁路過的路人,感受到這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感,都不由得繞了幾步。
隨從牽著馬在台階下候著,突覺自己好像判斷有誤。
不對勁。
大人這狀態,當真是有點不對勁吶。
「大人,大人?」隨從喚了好幾聲,這才終於將其喚回了神,只是那眼神瞧著實在滲人得很,隨從被盯得有點瑟瑟發抖,硬著頭皮道:「您看……咱是不是該回去了?」
雖然三書六禮還沒有走完,但那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人還是不要惦記了吧?
「呵!」
褚晏冷笑一聲,將手裡的一紮藥包扔給隨從後便了上了馬。
隨從手忙腳亂地將藥包接住,驀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大人還是理智尚存的。
然而——
「駕!」
隨從的那口氣還沒有松完,便眼睜睜看著他家大人竟是打馬朝著與虞大小姐行進馬車的方向追過去了。
隨從:「!!!!」
好傢夥,他這口氣竟是松早了。
「大人!大人!!!」
褚晏騎馬在前面跑,隨從在後頭聲嘶力竭地伸著手追,追得他氣喘吁吁才猛地想起自己也是騎了馬來的,於是又倒回去上馬。
這這這……這叫什麼事啊?
大人這回怕是真的要栽了,隨從趕急趕忙的騎馬追了去,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他家大人就已經連人帶馬不見蹤影了。
隨從連忙心中祈禱:老天保佑,大人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然而,褚晏騎著馬在前頭卻是目光堅毅,他非得去找虞秋秋問個究竟不可!
尋著虞秋秋馬車去的方向,拐了個彎後走了沒多遠,褚晏便被擋住了去路。
前面圍著一堆人,噼里哐當的,聽著像是有人在打鬥。
褚晏勒住韁繩,放慢了速度過去,走近一看——
「你找死!」
一束著利落高馬尾的女子,以手執劍,劍劍直戳人要害。
「你這娘們到底講不講道理,我不就說了那死人幾句,你至於這麼樣麼?」
被打的那人為了躲避刺來的劍,不顧形象地四處亂滾。
圍觀的人時不時發出驚呼。
褚晏騎在馬上,卻是看得眉頭皺起。
這打人的和被打的,他竟是全都認識。
甚至這樣的場景他上輩子也遇見過,但他清楚地記得,那是在冬天的時候,無論如何,絕對不是現在!
事態急迫,他沒有時間再去思索為什麼同樣的事情時間會提前。
唐淼的那打法,分明就是動了殺心了。
縱使這人該死,但大庭廣眾之下取人性命,她這是連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不成?
陸行知死前的囑託還言猶在耳,唐淼性格偏激執拗,他答應過陸行知要幫忙看著唐淼不讓她做傻事。
此番既然遇上,褚晏自是不可能袖手旁觀。
褚晏直接拿起佩劍加入了戰局。
在唐淼即將刺入那人心臟的前一瞬,褚晏用劍鞘替其擋住了。
褚晏鬆了口氣。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這人就是大羅金仙來也救不回了,到時候在場圍觀的全都是證人,她唐淼就是個板上釘釘的殺人犯!
虞秋秋再如何胡作非為,都還知道要被背地裡套麻袋不留把柄。
她唐淼哪怕稍作遮掩一些將人教訓一頓,他都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大庭廣眾之下取人性命……
褚晏擋到了那人身前,高聲呵斥:「唐淼你瘋了!」
被呵斥的女子卻無半點收斂,她直接將劍指向了褚晏。
「讓開!」
唐淼本就生得英氣,又出身將門,這般目眥欲裂的一聲喝,更是顯得殺氣十足。
褚晏縱使劍抵上身仍舊寸步不移,他看向唐淼:「你覺得陸行知會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麼?」
誰料,聽到陸行知這個名字,唐淼不僅沒有冷靜下來,反倒雙目通紅更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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