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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身處的這宅子空蕩蕩, 誰能想到,就在幾個月前, 這還是戶人丁興旺的人家呢?
就在幾個月前,這里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
那血流成河的樣子, 下屬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因為這事實在太過轟動,連皇上都被驚動了,所以原本由京兆尹負責的案件,直接轉呈到了他們廷尉司,只是,幾個月過去了,案件偵破仍舊毫無進展,因著這事,廷尉司的壓力極大,原本直接負責此案的大人,更是愁得頭髮都快要掉光了。
屬下悄悄打量著這褚大人,據他所知,褚大人這段時間都在負責修訂律法的事情,那整天坐在案前,相比他們成天在外風吹日曬追查線索的,簡直不要太輕鬆。
而原本負責此案的大人,一聽褚大人想要跟他換個活,那是高興得藏都藏不住,就跟天上掉餡餅被他給撿到了似的,臉都笑成菊花了。
屬下很是不解,旁人都對這案子避之不及,也不知褚大人怎麼會突然這麼想不開,竟然主動接下了這燙手山芋?
這案子破了,那自然是能立大功,再加上如今廷尉大人年事已高,隨時都有可能退下來,這升遷說不定也非褚大人莫屬,但……這不是破不了麼?
別說線索了,他們現在連頭緒都沒有,到最後不受責罰就不錯了。
下屬對這案子能否偵破,悲觀的態度幾乎寫在了臉上。
褚晏瞥見,倒也沒有說什麼。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案子偵破的難度有多大。
上輩子,直到五年後,這案子還是一樁懸案。
最後這宅子……
褚晏回憶的思緒忽然頓了頓。
最後這宅子……被他買下送給虞秋秋了。
褚晏的神思開始漸漸飄遠。
上輩子虞秋秋對這宅子鍾情得很,甚至還用這宅子開了鬼屋,但是後來沒開多久就因為生意慘澹、無人問津而倒閉了,因著這事,她還捶胸頓足了許久。
褚晏想起這事來竟是不由笑出了聲,只是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他卻是又立馬將臉色給沉了下來。
那女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怎麼到哪都能想到她?
見褚晏面有慍色,正在介紹案件基本情況的下屬不由得收了聲,然後飛速地回憶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怎麼了,是他哪裡說得不對麼?
自查了許久,屬下都沒得出結果,只好試探的問道:「大人,怎麼了?」
「沒什麼。」
褚晏回過神,很快便又恢復成了往常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連聲音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他隨手翻了此前的案件調查記錄,沒幾頁紙,很快就看完了,還不如聽屬下匯報來得詳細。
褚晏在宅子內邊走邊看,示意屬下——
「剛說到哪了,繼續。」
下屬:「……」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即便是白天,這地方瞧著也陰森森的。
如無必要,就是他們也不太願意來這,每次從這里出來,怕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他們大多回家進門前都得用艾葉水灑身除晦,若是講究點的,還會去一趟寺廟,總之,麻煩得很。
再者,這地方之前他們都翻過千百遍了,實是不知還有什麼可看的?
下屬對在這里久留很是抗拒,在他看來,褚大人看再久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但……褚大人新接手這案子,想要仔細看看卻也無可厚非。
下屬嘆了口氣,無法,只好又認命地跟了上去。
「這家的老爺是出了名的仁商,常做善事,與他打過交道的人,都對其印象不錯,據我們之前的排查,仇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唯一一點比較可疑的是,案發之前,這家的老爺生了一場大病,大抵是怕自己時日無多,之後便著手分了一次家產,其中有九成他都留給了自己的兩個嫡子,庶子只分到了一成。」
「按理來說,偌大的家產,卻只分到了一成,庶子對此應該很是憤怒不滿,是唯一一個有充分作案動機的人,但——」
屬下抿了抿唇,而後繼續道:「這家商戶是被滅了門,庶子也在其中。」
「線索查到這里就斷了。」
屬下說到這時,兩人正好走到了庶子之前住的那院子。
院子里擺了許多的蘭花,因為無人打理,已經枯敗了。
褚晏看著這落葉堆了滿地的院落,眸光微凜,若有所思。
……
與此同時,皇覺寺。
剛上完香,虞秋秋手上不小心沾上了一些灰。
旁邊的男子看見適時遞來了一張手帕。
虞秋秋接過,看到帕子一角繡的蘭花圖案,唇角微微勾了勾,她抬眸問道:「賀公子也喜歡蘭花?」
賀景澤笑了笑:「蘭乃花中君子,生於幽僻,而風姿不減,賀某傾慕其品格,故而對蘭花頗有些偏愛。」
不過——
她剛說的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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