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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唇角微動,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要如何開口。
正當他猶豫糾結了時候。
虞秋秋卻眉眼彎彎朝他露出了笑臉。
「新年快樂呀!」她說。
褚晏怔住,千言萬語都仿佛在這一句面前失卻了顏色。
眼前之人笑靨如花,剛還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他死定了,開口卻跟他說了新年快樂。
褚晏定定看著她,久久未言。
他往後的日子也許註定都不會快樂了,但是——
「新年快樂。」褚晏唇角牽出了一絲笑容,喉頭艱難地滾了滾,聲音低沉又沙啞。
他由衷地希望,虞秋秋往後的年年歲歲都能夠平安喜樂。
即便……
不知為何,他忽地想起了在書房看到的那道士批言,當時他只當是無稽之談,卻不曾想,轉眼便一語成讖。
他的確面臨了關鍵抉擇,可那所謂的生門又在哪呢?
褚晏陷入了迷茫。
兩人回屋後,他獨自一人在浴房待了許久。
虞秋秋看著緊閉的浴房門,剛還流光溢彩的眸光驟然便陰沉了下來。
書房內,她打開了那個裝個批命的紅木漆金盒。
盒子偏移了原來的位置,被人動過的痕跡顯而易見。
這一瞬間,虞秋秋唇角的笑意更是玩味了,只聽她語調幽幽,冰寒徹骨。
「我分明,警告過你了。」
第46章 第46章
她將木盒的盒蓋打開, 裡面放的幾張紙明顯地被人捏皺了。
虞秋秋眉心擰起,頗有些不快。
都說天機不可泄露,狗男人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竟是完全沒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
虞秋秋眸中閃過一絲暗芒。
她端著木盒坐到了書桌前,燭光跳躍, 忽明忽暗,光影落在她臉上,明與暗交織,難以捕捉到邊界。
她從做桌子下的隔層里抽出了幾張信紙, 信紙的樣式質地與木盒中被捏皺的那幾張別無二致。
虞秋秋提筆沾墨, 落筆行雲流水。
若是此刻褚晏在側,便會發現, 虞秋秋隨手寫出來的字跡竟同盒中的如出一轍。
最後一筆落下,虞秋秋將筆投進了筆洗中, 朱紅的墨跡在清水中散開, 像是層層綻放的花蕊, 無聲無息, 但卻又無端透著股噬血的強勢。
虞秋秋將盒中原本的那幾張替換了出來, 白紙黑字觸上火焰, 沒一會兒便被吞噬成了灰燼。
余煙裊裊, 指尖還殘留著碰觸火光後的餘溫, 虞秋秋摩挲著指尖,心中卻平靜如水, 沒驚起半點波瀾,她的神情淡漠極了。
褚晏你知道麼?
這世上沒有哪個道士能斷你的命。
但……你卻偏偏惹了我。
「人, 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
……
翌日,褚晏仿佛徹底閒了下來, 當馬車行走在去往皇覺寺的路上時,虞秋秋偏頭看了他好幾眼。
——「這就是狗男人一晚上沒閉眼想出來的辦法?」
——「在求人和求己之間,狗男人選擇了求佛?」
「你的事情忙完了?」虞秋秋頗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褚晏側首,定定看著她卻不說話。
虞秋秋:「???」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問的是什麼世界未解之謎,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虞秋秋望向其雙眸,他的眼睛生得極為又好看,眼皮是淺淺的內雙,眼尾略微有些上揚,嚴肅時會顯得冷冽,可這般定定地看著她時,眸中涌動的情緒意味不明,竟莫名有種深邃之感。
只見他沉默了許久,就當虞秋秋撤開視線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卻聽他道——
「有更重要的事情。」
虞秋秋愣了愣,再度回眸。
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幾刻鐘後,兩人停在了一棵掛滿紅綢的樹下,這是皇覺寺的姻緣樹。
虞秋秋:「……」
——「這就是那所謂的更重要的事情?」
——「可這不一般都是祈求良緣的人才會來的麼?」
看著手裡的紅綢,虞秋秋陷入了沉思。
狗男人把這個塞給她做什麼?
虞秋秋眉梢微挑,略帶審視地打量起了褚晏。
褚晏被看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微微側身避開了她的視線,可即便是側顏,神情還是露出了些許的不自然。
「買錯了,我以為是祈福的。」他道。
虞秋秋輕嗤了一聲。
——「你看我像傻子麼?」
——「堂堂廷尉大人若是連紅黃兩色都分不清,那這官也不必當了。」
放平常虞秋秋都懶得戳穿他,只是,大抵是嗅到了些不尋常的氣息,她垂眸看了會兒手裡的紅綢子,忽然改變了想法。
她將兩手背到了身後,一個越步輕盈地轉到了褚晏跟前,仰著頭言笑晏晏:「你這是要跟我永結同心麼?死了也不變?」
褚晏愣了愣,不知為何,心忽地咯噔了一下。
這問的是什麼問題?前半截難以啟齒,後半截根本無從作答。
好好的至死不渝,從她嘴裡說出來,卻讓他心頭莫名覺著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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