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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懷疑虞秋秋可以笑著給她開膛破肚。
長樂立馬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哭得淚流滿面。
嗚嗚嗚嗚嗚嗚,她甚至連嗚咽都不敢出聲,生怕虞秋秋一個不爽,把她給咔嚓了。
她才二十歲,還沒活夠呢。
「嗤——」
還算識趣。
虞秋秋笑了一下,姿態閒適地落座,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問溫度,比那冰山雪原下的凍土還要冷。
「朋友啊,你今天好像很囂張啊。」
長樂呼吸一滯,這人到底是怎麼說出來這話的,她倆到底誰更囂張?她才是有生命危險的那個好不好?!!!
「讓我來看看,你都寫了些什麼。」
虞秋秋拿出她半道劫走的紙條,當著長樂的面展開,緩緩念了出來——
「危險、快跑。」
「危險?誰?」虞秋秋突然將臉湊到距離長樂眼睛不到一掌之距的地方,吐出氣音:「我麼?」
長樂捂著嘴嗚咽搖頭,嗚嗚嗚嗚嗚,現在是她自己比較危險。
虞秋秋臉上笑容頓收,拎著長樂的後領,將人拽到窗邊,指了指湖邊正在往裡頭倒活魚的農夫,俯首在長樂耳邊,語調幽幽卻帶著蝕骨般的危險意味:「知道放生的魚,再被撈上來會變成什麼嗎?」
長樂:「!!!」
會、會……會變成什麼?
長樂睜圓了眼睛,直覺不能去細想,可虞秋秋卻不允許她逃避,將人拎雞崽子似的又拎到了桌子前。
長樂是會仙樓的常客,在這裡她甚至有一間專屬於她的雅間,每次來都會點很多不同做法的魚,現在她面前的圓桌上就擺滿了魚,各式各樣、各種做法、各種形態的魚。
虞秋秋和善地徵求起她意見:「這麼多道魚,你最喜歡那一道呢?嗯?」
長樂:「!!!!!!」
嗚嗚嗚嗚嗚,不要,她不要說話,你說了不許我說話的,你說話要算數!
「這道?」虞秋秋隨手指了指。
長樂看過去,啊啊啊啊啊紅燒魚!
不!她不要!長樂猛搖頭,她最討厭紅燒魚!
「這道?」虞秋秋手指移動。
長樂:「!!!」
清蒸魚!
長樂頭搖得更猛了,她最討厭清蒸魚!!
「還是這道?」
長樂:「!!!!!」
醋!溜!魚!片!
長樂抖如篩糠,嗚嗚嗚嗚嗚,從今天起,她哪道魚都不喜歡了。
……
虞秋秋回來的時候,褚晏點的菜都已經上了一些了。
「剛去哪了?」褚晏問。
虞秋秋唇角勾起,心情還不錯:「遇見了個朋友,請她推薦了下什麼魚最好吃。」
朋友?
褚晏眉頭微挑,虞秋秋還真有朋友?上次她被禁足好像也是她朋友幫的忙。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旁敲側擊:「你有幾個朋友?」
「就長樂郡主啊。」虞秋秋很是直白地直接點名道姓,沒有一點要遮掩的意思。
褚晏還在等著下文,結果虞秋秋卻說完了。
「沒了?」褚晏驚詫,就這一個?
虞秋秋點頭,臉不紅心不跳:「嗯,目前為止,就只有這麼一個。」
褚晏:「……」
那你朋友還挺多,人際關係真夠複雜的。
他倒是不知道長樂郡主什麼時候和她關係這麼好了,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意外,畢竟,長樂郡主的生辰還特意邀請虞秋秋去了。
「她推薦什麼了?」
來都來了,要是恰好他沒點,現在還可以讓小二再加道菜。
「唔……」虞秋秋思索了一下,道:「她說她生來就不愛吃魚。」
——「嗯,應該是這個意思。」
褚晏:「???」
不吃魚來這裡做什麼?
「夫君喜歡吃什麼做法的魚呢?」虞秋秋手肘撐在桌子上,兩手捧著下巴,把自己開成了一朵花,笑眼彎彎地問道。
褚晏輕嗤了聲,仿佛看穿了一切,虞秋秋這該不會是想要打聽了回去給他做吧?
他視線在桌上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裝著炭火的小烤爐上,故意道:「這道炭烤全魚還不錯。」
應該夠她折騰。
「嗯,這樣啊。」虞秋秋點頭。
——「我記下了。」
褚晏壓了下上揚的嘴角,小幅度搖頭,真是一點意外都沒有。
虞秋秋卻微笑,加深地……微笑。
褚晏:「???」
——————
翌日,接近黃昏的時候,虞秋秋由綠枝伺候著換了身衣裳,她今天要去赴的是個晚宴。
雖然邀請她的是褚瑤,但其實牽頭辦這晚宴的是褚瑤的繼婆母——成遠伯夫人。
成遠伯夫人比成遠伯小了近二十歲,不比那年過半百的成遠伯,成遠伯夫人還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很得成遠伯寵愛。
成遠伯夫人是個喜好風雅的,在成遠伯府世子病逝前,每年都要組織上好幾次這樣的聚會,和京城那些個達官顯貴的女眷一塊飲酒說賦、吟詩作對。
也就是因為世子病逝,這才消停了,如今三年斬衰之期已過,立馬就捲土重來,看得出,這成遠伯夫人是被憋狠了。
瞧著虞秋秋那興致勃勃的樣子,綠枝卻很是憂愁,原因無他,這成遠伯夫人舉辦的晚宴說好聽點是附庸風雅、以文會友,但其實就是飲酒作樂,什麼以文會友那只是裝點門面罷了,重頭戲是表演各自準備的才藝爭奇鬥豔,早年間,還興起過攀比之風,好些夫人提前大半年就開始準備了,就為了能在宴會上一鳴驚人拔得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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