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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不必著急,劍首向來穩妥,老八也是個心中有成算之人。」
柳長眉淡淡一笑:
「是麼?」
申遠明反問:「那要不老四你去看看?」
柳長眉沒有吭聲。
見她如此,申遠明在心中嘆息。
柳長眉與從前的濟度齋七長老宗彰感情極好,要不是這千多年來宗門裡總是波折橫生,說不定他們兩人也會考慮結成道侶。
幾十年前宗彰暗算宗易,卻被宗易所殺,濟度齋不僅沒有追究宗易,反而讓她當了劍首,柳長眉對宗易如何會沒有芥蒂?
宗門裡至今沒有查出宗彰在內的三位長老到底為什麼要殺宗易,他們的遺劍被送入劍山,卻在幾天前被一把火燒了乾淨。
柳長眉心裡的舊仇,只怕也成了新恨。
「申老大,如今的劍山容不下煉魂之劍,本是整個濟度齋朝拜的禁地,現在卻成了寥寥幾人的私地……你看看這些濟度齋的弟子們,他們得知王劍生了劍靈,卻連入內一觀都不得,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順著柳長眉的話,申遠明看向站在山下的弟子們。
柳長眉似念似嘆:
「濟世度人濟度齋,數百弟子踐行此道,回頭一看,劍山已經不許他們入內。咱們這些師長,到底說些什麼才能讓他們道心恆堅,劍心不亂呢?」
申遠明看了她一眼。
「柳老四,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說什麼?劍山從來是借王劍之力才成,王劍生靈,那劍山的規矩就是白澤劍靈說的算,你是想把劍靈打散規矩改回來?還是就此封了劍山讓所有人都不能再進去?」
「申老大,老四她也是為咱們濟度齋考慮。」
申遠明回頭,看見二長老宗祈和三長老石藝御劍而來。
加上在人在劍山上的文說天,他們濟度齋剩下的五位長老倒是難得到齊了。
「申老大,既然劍首能上劍山,倒不如讓她與白澤劍靈說說,劍山雖然多年來託庇於王劍,也到底是濟度齋弟子們的心中執念,濟度齋弟子,誰不想自己身死之後能送劍入山呢?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煉魂入劍之法對咱們濟度齋何其要緊?咱們到底也不能舍了……」
聽見三長老這麼說,申遠明又摸了一把自己的鬍鬚。
他早知道此事會生亂,沒想到宗易剛上了劍山,這些人就已經坐不住了。
「宗劍首到底才當了幾十年的劍首,根基不穩,白澤劍靈在劍山萬年,如何能把一個小輩看在眼裡,我看啊,此事就應該讓齋主親自去說才好。」申遠明呵呵一笑,目光從三位長老的臉上緩緩划過。
「咱們濟度齋能有今日,實在是齋主居功至偉,倒不如請齋主去劍山與白澤劍靈好好分說。」
「齋主?」二長老和三長老彼此對看了一眼,神色微變。
柳長眉開口說:「申老大,咱們齋主身上也有煉魂之劍。」
何止是有?煉劍入魂之法之所以能發揚光大,靠的不就是現任齋主麼?
申遠明心裡門清,卻揣著明白裝糊塗:「白澤劍靈是咱們濟度齋的根基,想來為了咱們宗門著想,它也不會把齋主直接從山上扔下來,咱們齋主千年來為濟度齋鞠躬盡瘁,這點面子總還是有的。」
能有什麼面子?
要是他真覺得自己在白澤劍靈面前有什麼面子,也不會一直到現在還避而不見了。
宗祈眉頭緊皺,看向一直在豎著耳朵聽他們幾人說話的弟子們。
顯然,這些弟子都覺得申遠明說的有道理。
他們本意是想讓這些弟子對劍首不滿,現在這局面卻並非他們所想。
申遠明這些年裡身子可謂是每況愈下,鬚髮早就白透了,臉色也長滿了褶子,仿佛一個凡人境的糟老頭子。
可他此時微微垂著眼笑,身上的劍意仍在。
「申老大,還是讓劍首……」
「總該讓齋主先來試試!咱們齋主聲望極高,功德極高,他說一句話不比劍首那毛孩子說一百句都有用?」
正在幾位長老出招拆招之時,有弟子御劍而來。
「大長老,山門有客。」
「有客?誰?」
「是青竹道院的幾位修士。」
一聽見「青竹道院」幾個字,柳長眉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宗易接任劍首以來就和青竹道院走得很近,東西南北四洲之地都能看見濟度齋的劍修和青竹道院的女修們結伴而行。
不過是個北洲的邊遠蠻荒之地來的小小宗門,竟然依靠著神尊之勢要跟跟他們四大宗門平起平坐,真是天
大的笑話。
「青竹道院的修士來做什麼?」
「回稟大長老,宗佑師兄從北洲返回宗門之時舊傷復發,被青竹道院的幾位修士所救。」
聽聞是宗佑出事,宗祈連忙向山門飛去。
突然間,劍山之上傳來一陣可怖的劍意,無數劍山外的弟子都毫無掙扎之力地趴在了地上。
「大膽!竟敢對劍山藏劍用這等邪術!」
這個聲音很陌生,卻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在濟度齋,能放出如此可怕劍意的劍只有一把——王劍。
下一瞬,數把劍從劍山上被擊落了下來。
申遠明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把是前任齋主的拂袖劍。
「這是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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