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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師弟好奇地問:
「師姐,你這麼跟這些劍說話,他們又不能回你呀!」
「怎麼不能?」
宗衡笑著說:
「這些劍都在跟咱們說話呢。」
「你們看這位勘破三春前輩,它們就在說這次難得來了一些新面孔,它們得多開些好看的花才行。」
那時候的濟度齋,煉魂入劍還只是旁門左道,宗衡背著她八把紅色的劍,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誰又能想到呢,那樣意氣風發的劍首,最後在西洲繁淵,什麼也沒留下。
看著文說天陷入了幻境,宗易對著王劍上的白澤輕輕磕了個頭。
「王劍前輩,我娘長生棋說她一直得您庇佑……我來,是想問您,我娘她有沒有留下什麼給我。」
白澤看著宗易。
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你煉成這把劍的時候,天上有沒有什麼異象?」
異象?
宗易認真想了想:「當時我神志並不十分清醒,只是事後我師弟師妹說我成劍之時天上下著金色的雪花。」
「金色的雪花。」
白澤點點頭。
「你說你娘是長生棋,她已經死了?」
宗易低著頭,說:「我娘已經去世數百年了。」
「要取那件東西,不能只你一人,你妹妹宗染何在?」
白澤這麼說,就是承認了她娘確實將遺物託庇給了王劍。
「我妹妹如今已經改名叫青葦,她……」
宗易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忽然有些僵硬。
「她在這。」
只見「宗易」拿下了頭上的髮簪。
下一刻,白色的頭髮垂下。
她是青葦。
在她的手裡,桃枝一般的木簪漸漸升起螢光。
隨著木簪落地,仿佛是種下了一棵靈桃樹似的,隨著桃樹漸漸長大,生葉,開花,花落,最後結成了一個桃子,桃子落地變成了人。
正是真正的濟度齋劍首宗易。
青葦輕輕一點自己的額心,一點血從她的身上飛了出來,回到了宗易身上,她的周身劍氣一散,真正恢復成了青竹道院女修青葦的內斂模樣。
宗易也從自己的心口處取下了小小的桃核。
姐妹一人的變化真可謂是令人眼花繚亂,白澤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看看那邊,最後目光落在了那枚桃核上。
「是北洲的化身桃。」
宗易點頭:「這是青葦如今的師尊出面替我們向戲夢仙都借的。」
說話的時候,她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青葦因為今日實在是已經說了太多話,閉著嘴裝啞巴。
宗易淡淡一笑,又說:
「王劍前輩,我妹妹如今已經不是濟度齋弟子,要是不行此法,我也無法把她帶上劍山。」
白澤紅色的眼睛從青葦的身上掃過。
「你的三寸劍骨還有救,真的不想再練劍了?」
雖然已經棄道,青葦對王劍的敬重一如既往,她先行了一禮,才說:
「我已有,新道。」
白澤也不強求。
「也好,現在的濟度齋也算不上什麼好地方。」
山風拂過,太陽只剩了半個腦袋在外面。
白澤輕盈無比地從王劍上跳了下來。
只見它走到了一處空地,抬起爪子敲了三下。
被它敲的那塊山石立刻無聲無息地裂開了。
粉色的流光閃過,一把只有半尺長的短劍出現在了宗易和青葦的面前。
「這把劍就是長生棋留給你們的『笑春風』,你們拿走吧。」
白澤跳回了王劍上,它要繼續睡覺了。
看著自己娘親留下的劍,兩姐妹都默然。
宗易看了青葦一眼,抬手去拿那把劍,在她手指觸碰到「笑春風」的一瞬間,粉色的短劍發出了聲音。
「小易,阿染,你們找到笑春風的時候,阿娘多半已經不在了,我與你們的父親宗照山結縭千載,直到生了阿染才知道他是一個窮凶極惡之輩,竟用其他修士的劍骨建起了蘊養劍骨的陣法,我生育小易之前,偶然發現了這陣法,還以為是有人陷害,就將陣法毀了,想來小易的劍骨並未被蘊養多少,可生育阿染之前,我不小心受了傷,只能在桃花別境裡靜養,直到阿染滿月那日,我才察覺桃花別境內外皆有蘊養劍骨的陣法,只可惜為時已晚。」
女子的聲音略有些虛弱。
算算時間,此時的她還在生育不久之後。
「阿染,蘊養出三寸劍骨,需用旁人的劍骨做陣石,這等邪道,必遭天譴,我原本想著伺機將你送出濟度齋,免受將來的反噬之苦,也不知此事能成否。若是未成,你真的修了劍道,也不必驚惶絕望,長生一族練劍修心,有洗鍊劍心的法門,你可以去禁天絕地求教我妹妹長生弦,她性情孤傲寡言,卻也是心軟之人,定會幫你。」
「……無論前路何其艱難,只要你們姐妹一人堅守本心,不要被鬼蜮小道所迷,不要被蠅頭小利所惑,道之久長在於恆,你們緊守道心,定能有堪破迷障重見青天的一日。」
「……至於你們的父親宗照山,他沉迷魔道,煉魂入劍,蘊養劍骨,都有違天和,我留了一份證據正在這把『笑春風』里,你們將它帶到乾元法境,告訴清越仙君褚瀾之,請他出手拿下宗照山,他若不願,你們就告訴他,他一直尋覓之物早已流落到凡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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