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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攤主說的高興,有路過的人聽見了,一聲冷哼。

  「你們這些北洲人可真敢吹,青竹道院不過是個收留廢物的地方,也能讓你們吹得堪比四大宗門。恐怕你這些果子也是壞的,被你硬吹成了靈果吧?」

  在旁邊等著攤主找靈石的秦四喜略一抬眼,就看見了一張頗為俊俏的臉,只是那臉上神色頗為跋扈。

  能在戲夢仙都擺攤的九成九都是女子,攤主看了面前穿著羅裙的男子一眼,反手在攤上擺了個木牌。

  「戲夢仙都,生意為重,惹是生非,逐出不論。」

  那男子卻不依不饒:

  「你拿著四大宗門往你們那什麼道院臉上貼金,怎能輕易罷了?」

  秦四喜往周圍看了看,見男子的身側站著一個穿著男裝的女子,也和男子一般臉上帶著憤憤之色。

  攤主低頭將幾個面前擺的靈果收了收,抬頭看向那男子:

  「你要如何?」

  男子一抬頭:「自然是要你賠禮道歉!」

  秦四喜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不說話時候,旁人根

  本無法留意她,她出聲了,男子才驚覺自己身側不遠處站了人。

  「你說這位攤主用四大宗門給青竹道院貼金,你是四大宗門裡的哪一家弟子?聖濟玄門?濟度齋?御海樓?還是玄清觀?」

  「我!」男人頓了頓,「我是敬仰四大仙門,看不慣她這等信口雌黃,又與你何干?」

  夕昔也笑了:「扯虎皮做大旗,可笑至極。」

  男人登時暴怒,他看不清秦四喜修為深淺,卻能看出夕昔還不到金丹修為,只見他周身氣勢一變,金丹境修士的威勢直接向夕昔撲了過去。

  簫聲乍起,直接破了男人的威勢。

  一個穿著白衣黑裙的男子手持一支洞簫,擋在了幾人的前面。

  「這位道友,戲夢仙都禁絕鬥毆之事,更不許恃強凌弱,你這般行事,城中不容。」

  「我做什麼了?」

  男人正要反駁,就見幾個穿著甲衣的女子從天而降,將他和他那個同伴一起拿下了。

  持簫的男子轉身,面上已經有了淡淡的笑意。

  「夕昔道友,許久不見!」

  夕昔的臉上是得見故人的驚喜:「長離道友!你身子是不是比之前好了些?」

  長離竟然能反擊金丹境的威勢呢,好像一下子就變厲害了!

  「不過是一點樂修的秘法,與修為無干,夕昔道友,一別經年,你的修為也漲了不少,剛剛那人,就算我不出手,你也能對付得了。」

  被人夸厲害,夕昔高興得不得了。

  「我是跟著兩位前輩歷練去了!長離道友你呢?這些年一直留在了戲夢仙都?」

  「正是,這些年裡戲夢仙都變化極大,我雖目不能視,耳中所入也比從前熱鬧許多。」

  一旁的攤主又掏出了一把碎星果,遞給了秦四喜。

  「多謝您幾位幫我解圍。」

  秦四喜也不客氣,直接一把拿了過來。

  長離這才察覺自己身側有人,連忙轉身,手中卻多了兩個果子。

  「夕昔,走了。」

  「好!」

  夕昔連忙跟在鵝前輩的後面往回走,也沒忘了跟長離揮揮手。

  長離低頭,輕嗅了下手裡的果子,只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本分,還債。

  他身為臣子,忠心事君是本分,那如何是能還債呢?

  他身為朋友,為友人抵擋旁人的欺辱也是本分吧?

  那還債該如何算起呢?

  屬於杜行舟的過往在他腦海中一點點篩過,從他在凡人境醒來,他就知道,他有一件事要做。

  幾日之後,當他見到了穿著一身家常衣裙,騎著陛下的白馬來到三皇子府上的長樂公主,他立刻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就是為這個驕矜又高傲的公主奉上一切。

  公主想要一個溫馴的駙馬,他願意陪著公主寫字作畫。

  可是很快,公主就膩了他。

  當名為万俟悠的長樂

  公主一箭射向裴仲行的時候,杜行舟明白,公主對裴仲行的興趣比對他大了許多。

  可他對裴仲行毫無敵意,因為他並不愛公主。

  等到公主膩了裴仲行,改和司徒堯同進同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麼,公主定然會忘了他。

  公主想要什麼呢?

  一日一夜,杜行舟站在自己的書房裡,看著那日和自己一起被送回了杜家的畫,上面還有公主的題字

  ——「縱馬此間,唯我殊色」。

  公主想要縱馬的地方絕不只是陛下御賜的松園,想明白了這一點,杜行舟很驚訝。

  他驚訝於自己的不驚訝。

  公主是個女子,竟然流露出了些許逐鹿天下的意思。

  他要為公主奉上一切,既然公主想要這個天下,他自然也要想辦法為公主達成夙願。

  於是,公主被陛下訓斥,強令她和司徒堯分開的時候。

  杜行舟開始總結燕京城裡各家高門的關係往來,他把它們總結精煉,成了小小的冊子。

  公主病倒在松園,繁京城中風聲鶴唳的時候。

  杜行舟在繁京城裡招攬了幾個人為自己做事。

  終於,在一個春雨飄飛的夜晚,他一個人,撐傘提燈,走上了公主養病的還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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