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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了幾百丈,到了山腳下,又緩步往回走。
剛回到院子裡就被人召去了公主所在的正院。
「以後你們兩個就是公主府的左右丞,我父皇同意我學太子詹事府設下兩館招納女子賢良,一個叫春風館,主管文史策論,交給蘇姮,一個叫春雨館,主管算學雜學,交給越知微。」
兩人齊齊對公主行禮。
至此,公主府的班底也算是有了個架子。
万俟悠心裡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還多著呢。
「我二哥和我四哥都要殺我,要是現在死一個,是不是讓我二哥先死了更好?」
她仿佛閒話家常一般隨口問自己的兩位新任公主府丞。
室內一片寂靜。
越知微跟在万俟悠的身邊更久,經歷得也更多些,回過神,她剛要說話,就聽見自己的好友果斷說:
「公主,微臣以為,您既然已經借了皇子相爭之空回到了繁京,二皇子就該上路了。」
「我也這麼覺得。」
穿著一身交領袍的万俟悠點點頭。
又過了幾日,正在繁京城中的人們已經開始再次習慣陛下對公主的極盡寵愛之時,二皇子万俟豐被人刺殺在了一處酒肆之內。
酒肆是在他自己名下的。
與他約在此處相見的人,是公主麾下的裴仲元。
第68章 公主請登基(十一)
因為在洛州豢養私軍,一皇子万俟豐已經被陛下勒令在家思過,王府外有禁衛把守。
可就算如此,万俟豐還是要想辦法出宮,約見他的舊日故友、也是親手揭發他豢養私軍的裴仲元。
這件事怎麼想都透著些詭異之處。
裴仲元手裡到底有什麼,讓万俟豐一定要見?
「我們搜遍了全城,終於找到了那兇手些許的身份,他在動手之前住在拜月坊……」
「拜月坊?」
大理寺少卿楚平野從案卷中抬起頭,看向負責駐守繁京的禁軍校尉駱寒山。
「兇手之前住在妓院裡?那他平日開銷如何?」
「這些你們自己問。」駱寒山的身上還帶著外面的濕氣,他語氣冷硬,和他腰上掛著的刀差不多,「認出他的妓子說他是洛州口音,出手大方。」
殺了一皇子的人是洛州人?
楚平野拿起一份案卷,是仵作寫的。
「他手上有握劍的繭子,如果真是洛州人,難道是一皇子之前豢養的私軍?那個妓子是如何知道洛州口音的?此話可信?」
駱寒山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因為這次禁軍也有看管不利的大幹系,他才不想跟這些文官囉嗦。
「她自己就是洛州元山人,她說那個行兇之人的口音她小時候經常聽見。」
「妓子也是洛州人?」
楚平野在紙上寫下了「洛州」一字,又在旁邊寫了「私軍」。
紙上原本就有一個「裴」字,楚平野將這個字與「洛州私軍」圈在了一起。
「之前為一皇子豢養私軍一事,不少人都已經被陛下處置了,想要查這條線,還是得問裴仲元。」
駱寒山本以為沒自己事了,見楚平野的桌上有一碟酥餅,剛拿起來準備吃,就察覺到了楚平野的目光。
「怎麼?你們這些文臣連酥餅都吝嗇?」
「駱校尉,裴仲元之前也是禁軍校尉,是三年前自請去了公主府做護軍,你和他的私交如何?」
「並無多少私交。」聽見裴仲元這個名字,駱寒山的目光就冷了下來,片刻後,他吃完了一個酥餅,才一邊用手蹭嘴角的殘渣一邊說,「他本是禁軍中劍法最好之人,年少成名,家世也好,偏偏為了一皇子去當公主的裙下臣,又為了公主背棄了一皇子。」
楚平野聽出來了駱寒山的不屑,無奈一嘆。
「可現在唯一的線索只有這位裴護軍,他在牢里被關了一整日,一句話都沒有。」
一皇子出事那日,裴仲元那日未曾赴約,應該說,万俟豐的那封信一直就在裴家的門房,裴仲元根本就沒收到,他當時正在京外馬場替公主府選配新馬。
正因如此,大理寺也不能對他用刑。
駱寒山拍了拍手上的餅渣,審案的事兒跟他們禁軍可沒關係。
「不然,你們把那金尊玉貴的長樂長公主請來?讓她來審?」
說完,駱寒
山自己先冷笑了下。
楚平野霍然起身。
「這是個辦法?」
駱寒山看著他,輕輕抽了自己嘴巴一下:「楚少卿審案吧,末將先走了。」
他卻沒走成,楚平野強拉住了他。
「駱校尉,千萬幫幫下官啊!陛下讓大理寺三日內找出一皇子的死因,下官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長樂長公主最好美男子,下官樣貌平平……駱校尉!」
一個時辰後,繁京城外的松園側門微微打開,一個穿著水綠色石榴裙的女子對著一人微微點頭。
「楚少卿,駱校尉,我家公主說了,她身為公主,本不該輕涉刑名之地,可事關廬江王,公主願意走一趟,請兩位大人稍等。」
廬江王是一皇子万俟豐之前的封號。
楚平野和駱寒山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對這女官道謝。
女官笑著點了點頭,又把門關上了。
留兩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楚平野突然問駱寒山:「你剛剛聞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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