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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伏彥上前一步，拉近與於河之間的關係，同時蹲下身子，直視於河的眼睛，雖然依舊笑盈盈的，但黝黑的雙眸卻莫名有種要把人吞進去的感覺，讓人下意識移開，不太敢與他對視。
於河別過頭去，聲音有些磕磕巴巴的：「沒.......沒錯.......」
伏彥輕笑一聲，並不在意於河的躲避，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於河，聲音輕緩，不帶絲毫的壓迫之意：「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於河掙扎著從地上起來，下意識朝老爺子的方向靠攏，但他確實被打的厲害，沒能站起來。但又不想靠近伏彥，便乾脆爬著靠在輪椅旁邊。
老爺子雖然反應遲鈍，但還沒痴傻，見於河這樣，急切的臉都白了，他顫抖著手，想要將於河扶起來，可他根本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紅著眼睛掉眼淚。
見他這個樣子，於河扯了扯嘴角，牽強的安撫道：「爺爺我沒事兒......你別擔心。」說著，伸出一隻帶血的手，緊緊握著老爺子的手。
直到感受到老爺子情緒沒那麼激動了，於河這才重新將視線放在伏彥身上。
他扯了扯嘴角，很是無奈道：「這是我爺爺，剛才那兩個人.......是曾經的鄰居。」
伏彥皺了皺眉，沒有出聲，而是用眼神示意於河繼續說下去。
於河深呼一口氣，強壓下胸口的痛楚，低聲道：「我爺爺九十年代的時候是一個廠里的廠長，家庭條件不錯，只是後來廠子倒閉，他也被迫失去了工作。那個時候我爸已經沒了，為了養活我，爺爺就外出工作，然後就認識了一些人......」
第102章 惡毒反派
那些人揚言可以帶著於程青賺很多錢，分銷下去佣金能拿一大部分。
其實這套說辭在現在看來是非常明顯的傳銷，但那個時候的於程青不懂這些，再加上急著賺錢，就鼓動了很多人一起做.......
最後的結果不出意外的，所有人都血本無歸，甚至很多人因此而傾家蕩產。
拿到錢後，那些人轉身就走了，被騙的人無處發泄，便只能將所有怒火發泄在於程青身上......
這麼多年過去，於河都不記得他們家被人打砸過多少次，他跟爺爺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後來實在是老爺子的年紀大了，身體也差，再這麼下去活不了的，他才帶著老爺子遠走他鄉......
誰知道這邊兒剛落腳沒多久，就再次被人找上了門.......
其實在挨打的時候，於河甚至都想過要不就這麼讓他們把自己打死吧。可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
他死不死無所謂，但若他真的死了，爺爺怎麼辦？
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必須要有人照顧，否則也無法生存下去，他不能帶著爺爺一起去死......
所以他得活著。
聽完於河的話，伏彥眉頭下意識緊皺，不解道：「就算那些人再恨你爺爺，恨你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都搬家了，還專門找上門來。」
他審視的看著於河：「你們之間的恩怨.......應該不只是簡單的涉及到錢財的問題吧？」
於河沒想到伏彥這麼敏感，苦笑一聲，無奈道：「確實，不止是錢的問題。」於河輕吐口氣，企圖將心頭的濁氣吐出去，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當年......有一戶人家，是急著用錢救命的，但是聽說了我爺爺可以帶他們賺錢之後，就咬牙將救命錢拿了出來，想著翻倍之後，既能救命，也不至於傾家蕩產.......結果......」
「結果人財兩空？」伏彥淡聲補充。
於河點點頭，閉了閉眼睛：「所以他們恨我，恨我爺爺，認為是我們害死了他們的家人，所以這麼多年.......隔三差五的都會來......」
伏彥一時之間也有些無言，他不知道該說憤然與人性的貪婪，還是該感嘆與世事的醜惡。
這件事說到底，誰都有錯。到如今這個地步，誰都無法獨善其身，不管是於程青爺孫倆，還是其他或是家破人亡，或是損失金錢的其他人.......
伏彥沒忍受住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封北陰卻對他很是了解，上前輕聲道：「這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人界有人界的律法，警察早晚會給受害者一個交代。」
伏彥自然明白這點，他長吁一口氣，頗為無奈的看了一眼於河，輕聲道：「但我感覺，如果不能幫他解決這件事，他應該不會願意走的.......」
封北陰卻淡聲道：「世事無常，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盡如人意，他本就是入世歷劫，體驗人情冷暖，困苦難耐，自然不會感受圓滿人生。不能達成所願，也算是他入世的一個經歷而已，不用強求。」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子漠然。
但很快，他微微上前半步，捏了捏伏彥的手，似是商討又似是告知一樣的對伏彥道：「你不要管他的閒事，他身死神魂出，屬於他的三千劫數便算是了結了，其他世間事，自有世間人來處理。」
伏彥再次長吐了口氣，沉默了下來，並沒有回答。其實儘管封北陰說的很是冷漠，但他卻明白，封北陰之所以一再強調讓他不要管這事，不過是擔心他罷了......
畢竟以如今伏彥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能力來面對這種事情。
當初他無畏任何罪人，是因為他有著絕對的自保能力，不怕任何人。可現在不同，他會受傷，會死，甚至一個不慎，任何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