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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婭是列儂在利物浦藝術學院認識的女朋友,是個教養良好的淑女,威廉和她見過幾面。說實話,威廉真不理解列儂這樣的小混混怎麼能交到辛西婭這樣的女朋友。
威廉曾經好奇地詢問他們認識的經過,辛西婭告訴他:「我們選了同一門課。那天他就那樣自來熟地拍了下我的背,說:『嗨,我是列儂』。我們就這麼認識了。」
威廉憋住笑,他想起當初列儂和他搭訕的場面。這很列儂。
問到辛西婭的事,列儂的表情變得有些捉摸不定,他說:「辛西婭啊,她懷孕了,我們計劃這個月就結婚。」
「什麼?」威廉大吃一驚,「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說到這個,哥們,你究竟幹了什麼?」
列儂挑起眉毛:「我給你打電話,那邊的人說你和麥可失蹤了,還讓我提供你們可能的去向,把我嚇得半死。如果不是聽到《公路騎士》,我差點就以為你遭遇不測了。就算想給你髮結婚請柬也得能找到人吧?」
「呃,這,對不起……」威廉心虛不已。
他當時確實走得匆忙,什麼也沒有考慮,他應該至少給列儂他們寄一封信。
「對了,約翰。」愛德華適時叮囑道,「如果有人問起我們的身份,還請你們保密。」
列儂有些好奇,但沒有多問:「好的,你放心,我們不會亂說。」
保羅謹慎地補充道:「別擔心,就連百代那邊也只知道我們認識你們,不知道細節。」
威廉把話題拉回到婚禮上:「約翰,你和辛西婭什麼時候結婚?我要做你的伴郎。」
「失蹤這麼久,突然出現就要做我的伴郎?如果不是我來找你,你還想不起來聯繫我吧?」列儂故作惱怒,「我已經答應了我們的經紀人愛潑斯坦,你來晚了!」
威廉傷心不已,可憐兮兮地盯著列儂看,也不說話,像是被雨水淋濕的小貓。
反而惹得列儂開始於心不忍:「要不你來做我孩子的教父?」
「教父?」威廉的心臟重重一跳。
「惡魔之子。」母親的聲音如同陰魂不散的幽靈,在他的耳邊迴蕩。
「不願意就算了。」
「不,等等,我願意。」威廉按住列儂的手,眼淚染濕了他的睫毛,「請務必讓我做它的教父。」
「那就這麼說定了。」談到孩子,列儂變得興致勃勃,「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茱莉亞』,如果是男孩,就叫『朱利安』。」
威廉心照不宣地點頭,他回憶起列儂已故的母親,那位可親可敬的茱莉亞女士:「是個好名字。」
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乍一見面,話題多到說不完。他們聊披頭士在漢堡的經歷,聊利物浦的舊事,聊音樂,聊創作。
兩支樂隊間的氣氛十分融洽,麥可居然還和林戈·斯塔爾發現了共同的愛好——攝影。他們開始交流相機的型號,膠捲的特性,威廉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鬼話。
到了晚上,他們一起去酒吧喝酒。威廉沒想到保羅竟是個酒鬼,他和喬尼簡直一拍即合,兩人一起爛醉如泥。最後就連最靦腆的喬治都在酒意下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
直到即將分別,列儂還有些戀戀不捨。他抓著威廉叮囑道:「8月23日,一定記住了,我和辛西婭回利物浦結婚,你一定要來。」
「我一定會去的。」威廉說,「恭喜你,約翰。」
列儂的笑容非常朦朧,他揮了揮手,消失在倫敦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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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和辛西婭的婚禮非常低調和簡單,並且在披頭士樂隊經紀人的要求下被嚴格保密,只有極少數親朋好友參加。
威廉再次見到了辛西婭,她笑容燦爛,渾身上下洋溢著幸福和快樂。
看到她的模樣,威廉忘記了倫敦的迷霧,忘記了列儂曖昧不清的笑容,他真誠地祝福他們,新娘拋出捧花,落入愛德華的懷中。
當天晚上,威廉就寫出了《你是對的那個》:「我坐錯了站,卻遇到了對的你。從此我每周都會坐錯站,只為了向你說一聲hi……」
列儂是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他聽後沉思良久,故作痛苦地抱住了頭:
「對不起,威廉,可我是個已婚的男人,不能回應你的感情……當然,如果你這麼痛苦,如果是你的話,也許也不是不行……」
威廉給他的腦袋來了一巴掌:「胡說八道什麼呢?」
「說真的,我們當時認識,不就是你坐錯了站?」列儂擠眉弄眼。
「你確實每周都來找我,大概有才華的人總是相互吸引……」
威廉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幻想:「那隻是因為你有路子從水手那裡搞到美國的最新專輯。」
列儂的婚禮一結束,披頭士立刻馬不停蹄繼續新歌的錄製,列儂甚至因此忽視了懷孕的新婚妻子。
威廉去列儂家拜訪過幾次,每次列儂都不在家,只有辛西婭一個孕婦在家中忙裡忙外。
即使是沒常識如威廉都感到不妥,他對辛西婭說:「約翰是怎麼回事?我得說說他。」
「不,威廉,請你不要打擾約翰。」辛西婭卻這麼說。
「打擾?你是他的妻子,你的事怎麼能說是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