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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大街小巷裡多了不少穿著皮衣騎著機車的男孩。每當他們路過,街邊的女孩就會一邊偷偷地看一邊捂著嘴笑。
那些搖滾客更不必說,他們認為這就是寫給他們的歌,而這支青鳥樂隊肯定是他們的同道中人。
一時間,這首歌甚至成了這些飆車黨比試時的專用曲目。每台點唱機所在的街角都整日響徹發動機的轟鳴。
沒人能預想到這首歌在青少年中的風靡程度。這張唱片徹底賣瘋了。
有些遲鈍的唱片店還沒反應過來,庫存就被買空,只能趕緊打電話訂購。工廠加班加點生產,但是缺貨依然是普遍現象。
唱片店將《公路騎士》從角落裡挪到唱片架的最中心。勞倫·菲爾德的唱片也在中間,但是隨著擺放《公路騎士》的貨架總是賣空又補貨,那幾張一直擺在那里的《我的甜心》顯得異常尷尬。
隨著歌曲的廣泛傳播,它終於得到了大眾傳媒的注意。
一些保守的雜誌和報紙痛斥這首歌:「道德淪喪,鼓吹那些遊手好閒的街頭混混。」
但是批評的聲音繞來繞去都在道德批判上打轉,而歌曲的受眾正是那些對傳統道德不屑一顧的青少年。他們就需要這種歌曲來發泄他們無處安放的荷爾蒙。
此時,也許是理察的那些樂評人朋友開始發揮作用,諸多有關《公路騎士》的樂評開始湧現。
樂評人對這首歌給予了很高評價:「歌曲的結構安排精妙,作曲編曲水平非常高超,吉他獨特的音色令人耳目一新。我很驚訝這支樂隊居然一直默默無聞。」
還有人稱讚:「對和弦的使用非常大膽!在節奏布魯斯的道路上走出了新意。」
甚至有人對他們給出了極高期待:「青鳥樂隊來勢洶洶,他們的歌曲帶來年輕和新銳的氣息。他們會是下一個流行偶像嗎?」
突然間,報紙、雜誌、廣播,似乎人人都在談論《公路騎士》,「青鳥樂隊」這個詞組在每個人口中頻繁出現。似乎一夜之間青鳥樂隊就家喻戶曉。
即使還有許多人懷疑,《公路騎士》的成功會不會只是一次偶然的狗屎運。但是不可否認,青鳥樂隊現在確確實實火了。
記者總是擁有靈敏的嗅覺,他們追逐著新聞熱點。而在流行音樂界,現在最大的熱點就是橫空出世的「青鳥樂隊」。
樂迷發現他們對青鳥樂隊一無所知,他們渴望獲得這支樂隊的資訊,所以記者也對青鳥樂隊的消息如饑似渴。
他們的心中孕育著共同的疑問:「青鳥樂隊是誰?」
托尼手裡拿著剛從唱片店貨架上「搶」下來的最後一張唱片,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托尼就是瑪麗的弟弟。自從青鳥樂隊「擊敗」了勞倫的《我的甜心》,他就成了青鳥樂隊的忠實樂迷。
而他恰好具備「樂迷」和「記者」的雙重身份——他在NME(新音樂快遞雜誌)實習,以成為正式記者為目標而努力。
如果他能拿到青鳥樂隊的第一個採訪……
托尼懷抱著這樣的希望,他仔細地觀察目前唯一的線索,這張名為《公路騎士》的唱片。
封面上沒有廠牌標誌,這居然是一張獨立發行的唱片?在什麼情況下新人樂隊會選擇獨立發行?托尼將這個疑問記在心裡。
封面圖是炭筆速寫的騎機車的男人形象。這男人戴著頭盔,看不清面容,身上的皮衣敞著,能看到他胸膛發達的肌肉。車前輪朝著左下角,姿勢充滿動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出封面。
封面上簡單印刷著「青鳥樂隊-公路騎士」的字樣,這就是封面上僅有的文字。托尼翻來覆去,居然沒有看到半個樂隊成員的名字。
這樣藏頭露尾究竟是為什麼?托尼十分疑惑。
托尼開始在街頭巷尾打聽,最終在一位「午夜」的常客嘴裡聽到了「青鳥樂隊」的名字。
但是線索到這裡又斷了,青鳥樂隊在發行單曲後就辭去了酒吧工作,讓所有找到這裡的記者都撲了個空。
由於樂隊一直不露面,漸漸謠言開始橫行。許多娛樂記者既然拿不到真實的素材,索性就開始胡編亂造。
有記者根據酒吧常客的證言,把四人描述成一個盲人組合,而四人一直不露面的行為,「疑似被唱片公司控制」。
有人翻來覆去研究專輯的封套,指出:「專輯上青鳥樂隊的署名,沒有個人署名。這支樂隊可能根本不存在,是專業製作人包裝出來的。」
甚至有人揣測,青鳥樂隊四個人都不敢露出真面目,會不會是沒有身份的偷渡客,或是什麼潛藏多年的逃犯。
「你們都猜錯了!」更有記者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們只是長得都非常丑!」
托尼是少數依然在尋求真相的記者,儘管他的老闆不停地暗示他也編造一些讀者愛看的「故事」。
理察將一打報紙扔在桌子上:「你們看看現在的輿論,我就說不露面不可能。你們至少要去接受一個採訪,不然就是把話語權拱手讓人。」
威廉倒是興致勃勃地翻著報紙,看到那些離譜的猜測,他咯咯直笑,還拿給喬尼和麥可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