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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體育課前,他聽到袁晴遙說她的筆記本不翼而飛,她甜軟的嗓音驚慌得失了音調,仿佛本子裡裝的不是文字,而是要命的「重磅炸彈」……
可能性有三:本子要麼被人或故意或無意錯當成作業本交給了老師,要麼被偷走了、此刻正藏在某人的書包或者抽屜里,要麼就是那個笨蛋落家裡了。
於是,他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先搖著輪椅跑遍了各科老師的辦公室,藉口自己交錯作業了。幸運的是,他最終在蔣玲的辦公桌上翻找到了袁晴遙口中描述的那個「淺粉色的本子」。
本子夾在一摞棕黃色的作業本中,格外扎眼,沒被單獨拿出來就證明蔣玲還沒來得及批閱。
作業本是萬葉舒上午收的,英語作業除了英語課代表不會再有別人經手,而那麼「不合群」的淺粉色混入其中,大概率不是萬葉舒的失誤導致……
是有意為之。
他懷疑萬葉舒被於珊珊指使,目的是讓蔣玲看到本子裡面的內容,對袁晴遙的印象大打折扣,從而把袁晴遙踢出英語比賽校內選拔賽,如此一來,她倆直接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順藤摸瓜,他倏地意識到運動會的「親密照」或許也是萬葉舒搞的鬼,畢竟,損害袁晴遙在老師們心目中的形象,最大獲益人便是她和於珊珊。
他原以為是萬葉舒被於珊珊利用、慫恿了,然而,於珊珊方才的那一席話和激動的反應,讓他了悟——
情況正好相反,是於珊珊被萬葉舒當作槍使了。
可是……
為了校內選拔賽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萬葉舒又是如何得知那個連周明娜和張瑩都不知道的粉色本子的?
帶著疑惑,林柏楠觀察起這個平日里從沒留意過的萬葉舒。
漸漸的,他發現萬葉舒對袁晴遙有著過度的關注和無端的敵意,很隱晦,不易覺察。
以及,他和萬葉舒偶然視線相碰,她的神情中總會晃過一瞬微妙的……
「春色」?
是多巴胺和血清胺分泌過度的生理反應,通俗來講,就是他發覺萬葉舒喜歡他。
原來如此。
這下好辦了。
在那之後,他刻意增加與萬葉舒眼神交流的頻次和時長,裝作對她產生了興趣,讓她誤認為「有戲」,繼而,上演了一出「被心儀的男生非常離譜地喊錯了名字」的戲碼。
他承認這麼做有點缺德,但萬葉舒蓄意破壞他和袁晴遙的生活在先,他憑什麼忍氣吞聲?
林柏楠是個愛憎分明的人,這點一直沒變——
別人給予善意,他便加倍回以;他不主動拿起「刀子」對準誰,也不怕「刀子」割在自己身上,但如若別人傷害了他在乎的人,那他就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人不犯我所愛之人,我不犯人」,包括受傷之前,他和壯壯的衝突最初也不是由他挑起的。
林柏楠確實瞧不起那個傻大個,但也沒去搭理,他把壯壯當作了一塊會說話的「土豆」,沒必要和「土豆」置氣。就連壯壯笑話他長得像「沒把兒的丫頭片子」時,他也沒發作。
直到某天,壯壯當著一伙人的面,高扯嗓門叫嚷:「我媽說,你媽打扮得『花兒招鳥』的,根本不像個老師,像個狐狸精,恨不得小的老的、所有男的眼睛都鑲她身上,哈哈哈!」
「……」
過節,是從那一刻結下的。
第67章 草蛇灰線
自那以後, 林柏楠開始和壯壯對著幹。
壯壯越反感聽什麼,他就越說什麼,壯壯越見不得什麼, 他就越做什麼……
不得不說, 在惹人難受這方面, 他多多少少有些天賦,當然, 代價也是慘重的。
他如今出手時會有所收斂,也會謹慎地拿捏分寸。
因為四年級那年, 他做過一件令他感到後怕的事——
那年,他敏銳地留意到,馮胤懿在吃了荔枝味的棒棒糖之後表現得驚慌失措, 那天放學時, 馮胤懿的嘴唇微腫,胳膊和小腿上還留有淡紅色的抓痕……
是過敏反應。
馮胤懿對荔枝過敏。
同一時間段,媽爸告訴他,準備帶他去外地做手術了,一去就是半年。這半年他不在小袁晴遙的身邊, 不能幫她出謀劃策、對抗小霸王們, 那就替她擺平麻煩吧!
於是乎,新仇舊帳一併結算。
某天, 他趁體育課教室無人,用針管把荔枝水注射進馮胤懿未開封的冰紅茶中。
針頭很細,從壓蓋邊縫插入, 不細瞧壓根發現不了針孔留痕;僅一顆荔枝的量, 不改變飲料原有的口感。
本格推理小說中的經典手法,針管下「毒」, 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他都一學就會。
然而,十歲的林柏楠只知道過敏的症狀是皮膚瘙癢、紅腫、打噴嚏等,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那時還不懂嚴重的過敏會造成患者喉頭水腫、呼吸困難,甚至休克。
幸虧馮胤懿被及時送往了醫院,不然他闖大禍了。
班裡的同學紛紛議論此事,林柏楠在和班長的某次閒聊中,「隨口」提了一個詞——
「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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