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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盛糯糯的身後傳來兩聲猝不及防的悶哼,他猛然回過頭,那倆一米八幾的負責保護他的大哥軟綿綿倒下去。

  露出被擋在後面的紀許淵的那張憔悴陰寒的臉,他甩轉玩著手裡的電棍,用腳帶上門步步逼近盛糯糯。

  盛糯糯已經被嚇傻了,除去後退腦袋裡已經沒有對策,顏正陽推門走進郁謹行的臥室,客廳轉眼就剩他們倆人。

  最終盛糯糯退無可退,後背隔著層薄薄的家居服緊貼上冰涼的牆壁,紀許淵自帶的那股野蠻征伐氣息猛然逼近。

  他沒有當場把背叛他的盛糯糯抓過來打個半死的暴怒,而是種近乎陰鷙的冷靜克制:「你跟郁謹行了?」

  盛糯糯被嚇得冷汗直流,不敢搖頭更不敢點頭,不敢給紀許淵任何回應。

  他被紀許淵嚇得不輕,因為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好像瘦了有十幾斤,平時一絲不苟的頭髮有些亂,下巴長了圈青胡茬兒,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暈紅。

  他嘴唇已經乾裂到見血,好像絲毫不察覺,「你寧願沒藥吃不能做化療不能做手術冒著生命危險,也跟著他?」

  那張面孔真切痛苦到扭曲,紀許淵這樣兒的男人心比天高,脆弱和迷茫從不外露,這是盛糯糯第一次看到紀許淵露出這樣的表情。

  但那表情只在盛糯糯低著頭沉默時停留幾瞬,轉而就變為暴戾,伸手掐住盛糯糯的下巴抬起臉:「你跟他睡了?」

  「告訴我實話!盛糯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賠錢貨,我問你跟他睡沒睡?!」

  盛糯糯痛苦地閉緊眼睛,委屈恐懼的眼淚奪眶而出,面容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平淡。

  他無力地垂頭:「你說得半點沒錯,我跟別的男人睡過好幾回了,我就是不值錢的賤.貨賠錢貨,別再纏著我——」

  「啪!」

  紀許淵揚起巴掌,毫不猶豫就沖他扇過去,他那力道能徒手掰銅鐵製品,盛糯糯被他扇得身形不穩跌坐在地。

  燈光照耀下蒼白的臉頰,迅速浮起五指的紅暈,很快就發麵似的腫起來,他的嘴角也咬出血了。

  他伏在地面,捂著臉頰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砸到地板上,硬是沒發出一絲疼痛的呻吟。

  聽到響亮的聲音,顏正陽也趕緊跑出來,他是真怕他哥在暴怒下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兒,這畢竟是郁謹行的地盤,停留過久對他們沒好處。

  第67章 盛糯糯跳車跑了!

  紀許淵臉色鐵青,僵硬地俯身把盛糯糯抱起來,然後直接踹門離開。

  依照他的脾性,自然不會就那麼輕易放過郁謹行,陰狠朝顏正陽丟下句:「正陽把他家給我砸乾淨。」

  顏正陽回頭看看蠻有設計感的客廳和低調昂貴的家具,有點兒可惜,他也不想自己跟心心念念的郁謹行的首次接觸是以這樣的形式。

  便好聲好氣地勸紀許淵:「嫂子不是還要連夜安排治療,咱們快點走吧哥。」

  「我讓你砸,別讓我說第三遍。」那副暴躁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恨不得把郁謹行剝皮抽筋。

  除去盛糯糯,恐怕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紀許淵的當屬顏正陽,紀許淵做好的決定不可能改變,顏正陽只能照辦。

  顏正陽在角落裡抽出根價值大幾萬的高爾夫球桿,衝著博古架上的印象派作品和精緻的瓷器擺件砸過去。

  一陣叮鈴咣當,原本溫馨的客廳很快變作廢墟,郁謹行回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讓人膽戰心驚的景象。

  拜託保護盛糯糯的倆人,橫七豎八躺在門口,客廳里亂得根本下不去腳,盛糯糯也不見蹤影。

  這種場景說是普普通通的入室搶劫或找茬兒誰都不信,郁謹行都他強逼自己鎮定下來,撥打紀許淵的手機。

  顏正陽在前面開車,紀許淵鐵青著臉色坐在後廂,這是公司談公務的豪華商務,后座的非常大,盛糯糯抱著腦袋蜷縮在離紀許淵最遠的地方。

  不時發出幾聲微弱的咳嗽,就像將死的囚犯似的安靜,有種就此認命的滄桑感。

  手機鈴聲響起來,紀許淵看了眼屏幕電話號碼,盯著盛糯糯瘦削的身影:「你的戲到此已經落幕了,郁總。」

  聽到郁總倆字,盛糯糯僵直的脊背才動了動,這種微小卻真實的反應落到眼裡更讓他受不了。

  他狠狠咬著發酸的牙根:「我他媽告訴你郁謹行,別打盛糯糯的主意,他的死活跟你有個屁關係,他就是死也是我紀許淵的老婆!」

  「我他媽還沒離婚呢,他這算婚內婚內出軌知道嗎,敢碰我的人你他媽直接等死吧!」

  紀許淵摔了手機陷入暴怒之中,低吼一聲抬腳就踹翻了酒櫃,奢侈的紅酒香檳碎了一地,猩紅的酒液流到盛糯糯腳下,染紅了他赤裸的腳趾。

  他是被紀許淵抱出來的,那雙舒服的拖鞋早就不知所蹤,冰涼的液體傳遞過來的溫度從腳底傳遍全身。

  盛糯糯發起抖來,他實在想不明白紀許淵為什麼不願放過自己,既然不愛他何必這樣呢?

  本以為盛慈回來,可以將紀許淵偏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全部分走,誰知非但沒有分走半點兒,反而更變本加厲。

  想到這裡,盛糯糯牽出絲苦澀難看的笑容,只要紀許淵在他身邊,他總有種自己活不長的感覺。

  不是被他折磨死,就是被不能醫治的病痛疼死,他把積蓄給姜媛的那刻,對這個世界就沒有留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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