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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半晌,紀許淵才慢悠悠地端起咖啡,熱氣模糊著他冷峻的表情:「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辦公室門被輕輕帶上,紀許淵拿起手機撥通了盛父的電話。

  那邊兒接得很快,聲音不自覺帶著諂媚:「紀總好,您這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嗎?」

  紀許淵冷冰冰的:「叫盛糯糯接電話。」

  「糯糯?」

  盛父摸不著頭腦,「他沒在盛家啊。」

  「算算日子得十多天之前吧,糯糯突然哭著來跟我借錢,說是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我當時沒借......借給他。」

  聽出盛父有點心虛,蘇玉荷連忙牙尖嘴利地給他幫腔:「紀總您可能不清楚,糯糯那孩子從小就有愛撒謊的毛病,我們怕他再做什麼壞事兒就沒給他,他走了沒再回來。」

  紀許淵沉聲問:「哪家醫院?」

  蘇玉荷結結巴巴的:「他,他沒說啊這,我們也不知道——」

  那邊兒還沒說完,紀許淵就掛斷了電話,他眸色沉沉,眼裡翻湧著呼之欲出的火焰。

  好你個盛糯糯,在通話的時候裝得可憐兮兮天真無辜,背地裡居然騙了我這麼久!

  他用辦公室座機打給溫熙:「給我查查盛糯糯在哪家醫院。」

  溫熙自打那天晚上勾引老闆未果,就沒敢做過出格的事兒,現在更是勤勤懇懇地工作,很快就查出盛糯糯所住的中心醫院。

  盛糯糯本來明天要出院的,今天都開始準備收拾東西,卻被臨時告知再觀察幾天。

  他心裡惴惴不安,既擔心自己的身體還存在嚴重的問題,也不知該怎樣跟紀許淵交代。

  就在盛糯糯手足無措之際,紀許淵卻突然打來了電話,他語氣陰沉沉的好像很不高興。

  「盛糯糯,你在哪兒呢?」

  盛糯糯捂著手機聽筒,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看不出異常:「我,我在盛家。」

  「是嗎?」

  紀許淵意味不明地低聲笑笑,溫柔哄道:「那寶貝兒你別動,老公這就去接你。」

  「老,老公,不,不要——」

  紀許淵已經掛斷了電話,盛糯糯抱著棉被愣了會兒,捂著腹部迅速起身收拾東西。

  這時候沈醫生正帶著護士進來:「盛糯糯你在做什麼,我不說要再留院觀察幾天嗎?」

  「沈醫生,我來不及了,現在就得出院,不然後果會非常嚴重,真的不好意思。」

  護士長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盛糯糯,你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最早也得明天!」

  盛糯糯對護士的警告充耳不聞,只想趕在紀許淵之前回到盛家。

  他此時此刻害怕極了,他怕紀許淵發現他撒的彌天大謊,怕紀許淵知道他生病,怕紀許淵看見他腹部猙獰的傷疤......

  三年來他們的感情剛通過電話有所升溫,他不想把事情搞砸。

  草草收拾好行李,隨便裹著病號服套上羽絨服外套,狼狽地奔到病房門口。

  他回頭看著醫生護工,紅著眼鞠了個躬:「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對不起,我身不由己。」

  他去拉病房的門,沒拉動,門忽然從外面被猛然推開了,險些把盛糯糯推得趔趄跌倒。

  一群穿黑色正裝的保鏢魚貫而入,瞬間把病房塞得滿滿的。

  紀許淵是最後進來的,高大威武的身軀幾乎要低著頭,才能通過病房的門框。

  時隔九天,紀許淵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盛糯糯像被雷擊似的徹底呆住,動了動嘴唇:「老,老,老公......」

  紀許淵微笑看著盛糯糯,話卻是對在場其他人說的:「麻煩各位出去稍候,我有話要和盛糯糯單獨談談。」

  周圍的保鏢齊齊往前走了一步,那意思是請所有醫生護士出去。

  沈醫生在京城當了那麼多年醫生,什麼樣家庭的患者沒見過,他完全無視那些凶神惡煞的保鏢,對著紀許淵問道:「你是患者家屬?」

  紀許淵懶懶撩起眼皮,冷眼盯著沈醫生,沒有說話。

  沈醫生看見盛糯糯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臉色更加難看:「家屬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保鏢全看紀許淵的臉色,紀許淵揣著褲兜從病房出去,他們也跟著呼呼啦啦離開。

  「患者的情況你知道嗎?」

  紀許淵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難不成他還真得神經病了?」

  沈醫生斜了紀許淵一眼,正色道:「患者是良性胃部腫瘤,經過我們的切除手術已經排除可能致命的危險因素。」

  「不過,在術後的初期恢復階段,我們發現了新的不好的情況,患者可能存在凝血功能障礙,程度深淺要等明天檢查結果出來。」

  紀許淵不痛不癢地嗯了聲,反問道:「他哪來的錢做手術?」

  「這應該問你。」

  沈醫生目光淡淡地直視著紀許淵:「患者為什麼不敢跟你說,為什麼自己籌錢做手術,這是你們家屬該考慮的問題。」

  被沈醫生一說,紀許淵才後知後覺,前段時間盛糯糯是總是噁心嘔吐,身上還總有股淡淡的藥味兒。

  但是他紀許淵是,那麼多人指著他養家餬口,每天處理公司的事兒就夠傷腦筋,哪來的心思管盛糯糯。

  第17章 求你別趕我走

  紀許淵回到病房,滿屋的人都散盡,他抽著煙面無表情走到沙發前坐下,比剛進來時已經冷靜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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