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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如何證明自己的貞潔?
絲帕是他的貼身之物,其上精陽……謝玉山閉了閉眼,目眩頭暈。
片刻後睜眼,他死死瞪著白榆,欲將他刻在眼底,烙印在胸。
皇后氣得發瘋尖叫,欲要從台階上下來,撕爛白榆的嘴,卻一腳不慎踩空台階,狼狽地滾在地上。
安和帝面色青黑,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窒悶轉為刺痛,眼前也開始陣陣發黑。
而門外侍衛和九皇子周旋的聲音越發逼近。
大殿的門終於被「撞」開。
「哐啷」一聲,門板因為用力過度,撞在了門扇上,又彈回來。
眾人朝著門口看去——
謝玉弓故意被侍衛所傷,又蓄意弄崩傷口,滿身是血地闖進來。
白榆正是抓住了這個巧妙的時刻,知道謝玉弓進來了,連頭都沒有回。
再度提高聲音,對著皇帝淒聲控訴:「陛下!臣女在事後本無意苟活,甚至投河欲死,可將死之際,想到了九殿下,臣女出街赴約之時,答應給九殿下帶街面上的糖人……且九皇子心智不全,恐遭人迫害,臣女不能死,也不敢死。」
「如今……如今九殿下於昨夜已然徹底恢復神志,臣女無言面對他。而皇后和太子今日之舉,皆是要置臣女於死地,堵臣女控訴惡行之口,欲絕後患!」
「臣女死不足惜,還請陛下好好地照看九皇子,他一心只有陛下,還請陛下慧眼洞識人心,莫讓明珠蒙塵,魚目混之!」
「臣女自知罪孽深重,願以一身尚且未曾被玷辱的熱血,洗清滿身污穢,這便以死謝罪——」
白榆說著便起身,朝著門口處的一根柱子決然撞去。
那姿態視死如歸氣勢如虹,若當真撞上柱子,她不用死遁了,說不定直接就撞回現代了。
奔跑途中白榆看到黑影一閃,心落了地。
白榆的頭最後「砰」地一聲,撞在了謝玉弓寬厚的手掌上。
白榆腦子依舊「嗡」地一聲,意識有片刻的昏沉。
而後順勢「昏死」過去,成功跌入謝玉弓的懷抱之中。
默契啊兄弟!
白榆不著痕跡地在謝玉弓懷裡勾了下唇。
昨晚沒白讓你磨了半宿啊……及時雨小月牙。
第38章
白榆「昏死」之後, 剩下便是謝玉弓來自行發揮。
謝玉弓不愧是大反派,抱著白榆的身體,喊出的那一聲低沉嘶啞的「父親」, 滿是訴不盡的委屈隱忍和道不完的悲痛刻骨。
白榆在他的懷裡躺著,感受到他胸腔震顫, 更近距離地聽著他這一聲百轉千回,凝聚了萬語千言的「父親」,簡直都要潸然淚下。
安和帝顯然也被謝玉弓的這一聲, 叫得近乎肝腸寸斷。
往事如潮洶湧而來, 頃刻之間將安和帝淹沒。
他回憶起自己微末之時,他站在廣隆大殿之上, 說一句話還不如一個朝臣分量重的那時候, 陪伴身邊之人正是當年的德妃, 還有面前這分明是堂堂皇子, 卻被侍衛所傷, 艱難闖殿才好不容易救下被辱妻子的九皇兒。
安和帝一時之間熱淚盈眶, 之前白榆所做的那些鋪墊, 在這一刻都似陡然拔地而起的亭台樓閣,恢弘雄偉, 悍然矗立。
因為白榆事先給謝玉弓鋪墊得非常到位, 現在謝玉弓無論何種表現, 都會被解讀為「受害者」,而安和帝今日確確實實被皇后和太子,甚至是二皇子和七皇子這兩個蠢貨傷透了心。
回想自己半生自問無愧天地, 無愧子民, 卻唯獨虧欠面前這個縱使被他厭棄數載, 也依舊對他孺慕情深的皇兒。
安和帝交織在胸膛當中無處釋放的怒火, 堆積在腦海中的混亂和失望,此刻盡數在謝玉弓的一聲「父親」之中,化為了酸澀溫暖的水流,包裹住了安和帝的心臟。
將他整個人都浸泡在其中。
他越過跪在腳邊請罪的皇后,越過面紅耳赤啞口無言的太子,越過那兩個手足相殘的孽障,望入了謝玉弓的眼中。
而後陡然拍桌怒起,君威隆隆滾過這福安殿內,沉聲道:「來人!將二皇子七皇子押入內廷待審,太子、皇后禁足,待事情查清之後再作處置!」
「一應涉事婢子,阻攔傷及九皇子的侍衛太監嚴刑拷打,待招出指使者後亂棍打死!」
「陛,陛下——」這一聲哭腔長調,悽厲更勝白榆剛才要「撞柱而亡」的聲音。
是皇后孫書蝶發出的。
她被權勢推著托著,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遭受過如此羞辱,又有多久……或許是從來都沒有栽過這樣的跟頭。
龐大的母族和國色天香的容貌,成就了她成為一國之母。
而在順風順水無人膽敢忤逆的多年權勢浸淫之下,又讓當初那個機關算盡謹言慎行的謙卑者,成為了一個暴躁易怒,自矜自傲不計後果的「上位者」。
她在權勢的風口浪尖迷失了心智,生下的皇兒成了這永州國獨一無二的儲君後,也讓她徹底失去了所有的警惕和畏懼之心。
她的夫君是皇帝,她的母族權傾朝野,她自己是後宮之主,她的皇兒是太子。
在她的面前,誰敢不卑躬屈膝曲意逢迎?
誰敢忤逆犯上,妖言作亂?
但是今時今日,孫書蝶終於嘗到了被人拉下高台的跌重斷骨的滋味。
她看著自己侍奉多年的君王,她「伉儷情深」的夫君,他翻臉後冷漠無情的樣子是那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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