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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就算是得到了一個真的兇器,也不可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一群婢女看。

  但凡撒謊就一定會有漏洞,白榆可是撒謊的行家,皇后的這個謊言看似天衣無縫,白榆若是妄圖自證,就會陷入謊言的旋渦當中難以自拔最終被淹沒。

  但是白榆讓他們自己來證明。

  只看他們如何「無中生有」罷。

  白榆陡然提高聲音把皇后唬了一個哆嗦。

  而後又對皇帝道:「陛下,若是待會這些人畫不出真正兇器的模樣,那麼臣女是否能夠理所應當地認為,是皇后看臣女不順眼,夥同婢女……甚至是勾連當朝儲君給臣女做局,妄圖置臣女於死地。」

  白榆每說一個字,皇帝的面色便沉一分,皇后的面色便白一分。

  「而且陛下,臣女一介蒲柳之身,浮萍之命,何須勞動皇后和太子殿下如此費盡心機地坑害?還要牽扯上什麼邊關大將?」

  「若是讓那些風餐露宿,飲敵軍鮮血聊以取暖,捨身捍衛家國的將士們聽說了,該是何種誅心滋味啊……」

  皇上陡然轉移視線,看向了面色變幻的皇后。

  皇后上前一步,顫聲道:「陛下!萬萬不能聽信此女的妖言,她出身微賤,詭計多端,怎能由得她……」

  「住口!」安和帝的聲音陡然一厲,低沉厚重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的大殿之中。

  竟然還吼出了那麼一點低磁性感的感覺。

  白榆的耳邊像是有一股滋滋拉拉的電流轉過一樣,現在終於知道謝玉弓到底有哪裡像安和帝了,他那一副犯規的嗓子原來是遺傳。

  安和帝雷霆一怒,皇后被嚇得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面。

  安和帝對著殿外吩咐道:「來人!搬幾扇屏風,準備筆墨!」

  皇后強撐著自己才沒癱坐在椅子上,求助一般看向謝玉山。

  謝玉山這個時候也不能辯解什麼,他垂目朝著下面跪著的白榆望去,眼中終於不再是一片清澈,而是生出了些許的晦暗和莫測。

  很快屏風就搬過來,幾個婢女是被人給架到屏風做出來的隔間裡面,好像一群被迫上考場的舉子一樣,一臉的死到臨頭。

  就連千意也頻頻看向皇后,到如今真的是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了。

  就算她願意把肚腹刨開替主子盡忠解難,可皇帝如今怕是也容不得她血灑大殿了。

  很快筆墨拿到了皇后和太子的旁邊,在皇帝陰沉的注視之下,太子和皇后也只能接過筆墨。

  皇后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反倒是謝玉山還算鎮定,如今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他們只能乖乖認錯。

  雖然因為君王震怒需要短暫蟄伏,但是皇后的母族,太子在朝中經營多年的勢力,如同沉在海底的未曾露出水面的巨石山。

  又豈是一艘小船撞上來就能撼動的?

  果然皇后也明白這個道理,還未等畫,便「撲通」跪地,對皇上說:「陛下,臣妾知錯!」

  「是臣妾……是臣妾因為看不慣九皇子妃為人傲慢,對臣妾不敬不恭。才會出此下策……太子,太子並不知情,是生怕陛下責罰臣妾,才會幫著臣妾說話的!」

  「陛下不知,這九皇子妃私下有多惡劣,其他的幾位皇子妃全都深受其苦,告到臣妾這裡想要讓臣妾做主……臣妾疼惜幾個孩子,只是一時糊塗……」

  皇帝面沉如水,看著皇后簡直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皇后多年來從無錯處,一直都和太子一樣盡善盡美,未曾想第一次出錯,竟犯下如此愚蠢的令他顏面無光的事情。

  皇帝嘴唇幾動,最後竟是不知要如何斥責她。

  平日裡總是犯錯的人,偶爾乖一次會被無數人誇獎,但是平日裡從來不犯錯誤的人,如果突然間犯了一次錯誤,所有人都會覺得此人過分。

  「你身為皇后之尊……竟然!」

  皇帝被氣到撫住自己的心口。

  「陛下!陛下臣妾知錯,陛下千萬要保重身體!」

  太子也從座位之上起身跪在地上,對皇上低聲說:「父皇,母后已經知錯了。所幸如今還未釀成大錯,請父皇一定保重龍體。」

  白榆跪累了,正在畫畫的婢女昏過去了兩個,有一個察覺死到臨頭,已經嚇得失禁了。

  而她們畫出來的東西,簡直千奇百怪,包括千意姑姑雖然聽說九皇子中的是短箭,也根本就畫不出能夠藏在琴里的特製短箭的樣子。

  到如今皇后的謊言已經成了真實的鬧劇。

  一時間整個大殿之中熱鬧非凡,因此就沒有聽到門外有人在闖福安宮的聲音。

  謝玉弓緊趕慢趕地過來,結果被門口的一眾侍衛給攔住了。

  皇后的宮殿門口平時是沒有這麼多侍衛的,因為皇帝剛剛「遭受行刺」,所以禁衛軍圍攏在這裡里三層外三層。

  再加上皇后之前有意交代,若是九皇子來了要盡力攔住。

  所以謝玉弓第一時間,根本沒能進得來。

  在門口的方向聽不到大殿之中發生了什麼,謝玉弓急得滿頭大汗,亮出了九皇子的令牌,如今已經顧不得裝什麼心智不全。

  因為他在來的途中想到了白榆之前在……私會太子的那一夜,抱著他說的那些話。

  她要為了他的封號,告發太子「逼.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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