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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在野立即鬆開了她的手。
溫灼若沒什麼力氣地睜眸,視線緩緩聚焦,這才看清床邊站著的人是誰。
冰冷的病房裡,一天不見,景在野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衣襟凌亂,眼角血絲密布。
她差點認不出他來。
「溫灼若。」他的聲音很啞,像是被火灼燒過,只是喊她的名字:「溫灼若。」
溫灼若聽到他的聲音,不知為何,眼眶有些發熱。
景在野站起來用手背去碰她的額頭,動作極為小心,她幾乎從不曾在他的臉上看見過這種神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
「真沒有?」
「我騙你做什麼。」
景在野不說話了,只站在溫灼若的床前,一直看著她,好像只要閉一下眼,她就會活生生消失。
「我去給醫生打個電話。」他低頭說。
溫灼若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整個人往被子裡縮了一下,「好。」
「若若,你醒了?」
關妙推開病房的門,小聲且激動,手裡正拿著保溫杯,「起來喝點水吧,你睡了好幾個小時了。」
「妙妙,你怎麼也在這?」
上一次醒來,溫灼若還有些頭暈,這次醒來狀態卻好了很多,人也有精神了,應該是睡足了的緣故,只是腿有些異樣,支著肘坐起來。
關妙朝她左邊撇了兩眼,眼神示意道:「你媽媽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出車禍了,我知道消息就告訴了景哥,他先趕到的醫院,我來的時候你已經躺這裡了。」
溫灼若接過關妙給她的保溫杯,手指輕撫過杯身,從剛才和妙妙說話開始,她就察覺到景在野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聽關妙提到景在野的名字,她指端頓了下,偏頭朝景在野說:「謝謝。」
景在野嗯了聲,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她還想說話,他卻停頓幾秒,說:「我出去會兒,很快回來。」
溫灼若慢慢點頭。
等他走了,關妙才坐下來和溫灼若講了事情經過。
醫院的護士打電話給了曾白瑛,曾白瑛因為在外地出差,來不及趕過來,就打電話請關妙過來照看她。
車禍現場比較滲人,司機和她被送來醫院時渾身是血,她表面沒有傷口,可依舊做了全身檢查,結果是腳踝處骨折,身體關鍵部位倒是沒受什麼傷。
司機的狀況嚴重點,但沒有生命危險,皮外傷更重,她身上的血也都是被他濺到的。
所以很快就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溫灼若一聽只是骨折,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是骨折,我從前也骨折過,不是什麼嚴重的傷。」
「雖然不是很嚴重的傷,但也有點麻煩,反正路是不好走了。」
「生活上麻煩了一點,但不是不能解決,」溫灼若想到自己住的病房應該是在住院樓,問道:「我已經辦住院了嗎?」
關妙打了個哈欠:「還沒有,住院要很多證件,若若你的身份證不在身上,這是臨時病房,今天拿東西過來才能辦手續。」
溫灼若說:「沒辦就好,我還是不住院了,我手上還有個項目要和系裡同學做,住院不太方便。」
「還是先問過醫生吧,如果可以出院咱們再辦。」
有傷不好好治和諱疾忌醫是一個道理,溫灼若喝了一口熱水,已經涼了一會兒,所以溫度正好,「好。」
她停頓兩秒,轉頭看向病房外,「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關妙回:「快六點了。」
難怪剛才天際還處於一團黑暗之中,現在就已經泛起了一點白,昨晚仿佛下了很久的雨,清早就能嗅到土地青草的清新味。
「你怎麼來的這麼早?」溫灼若想到了一個問題,「昨晚你一直在醫院嗎?」
「白天的那會兒是景哥守著你,我來看過你就回了學校一趟,想的是晚上來接景哥的班,但他沒走,我學校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也沒走。」
關妙說完,又看著溫灼若補充,有些感慨,「若若,你和景哥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不知道,昨晚我和景哥去取你的報告,他手都在抖,我就沒見過他那麼失態。」
病房裡很安靜,是雙人病房,溫灼若旁邊的床位是個半大的小孩,大約也是骨折,長輩帶著,睡的很熟。
她低著頭,聲音也很低。
「我也不知道。」
關妙:「不知道?我覺得景哥鐵定對你有意思,絕對,肯定。」
溫灼若又喝了一口熱水,接著慢慢把蓋子旋緊,語出驚人:「我喜歡過他很長一段時間。」
這還是關妙第一回聽溫灼若提起這些感情上的事,她很少把從前的事拿出來說,哪怕偶爾談及,她也會一筆帶過。
關妙以為溫灼若是在經歷了這樣驚險的事情之後,有了傾訴欲,像一個紓解壓力的渠道,也做好了聆聽的準備。
可溫灼若說了這一句之後,也沒再繼續說。
眼前不斷閃過剛才景在野叫她名字的樣子。
她想,景在野或許是因為一時興起,或許是因為回國之後,發現她和從前的她有了很大不同,才對她有了一點興趣。
可今天,她看到景在野守在她身邊的時候,心臟還是隱隱抽痛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他,還是因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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