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她很想裝作不知情,可微微發熱的臉頰還是出賣了她。
昨天離開海市時,季時庭突然用開玩笑的口吻問她,要不要試試和他在一起。
他有過喜歡的人,她也有難以忘懷的人,兩個人求而不得的人湊一塊也就能高興點。
她醉醺醺地笑,說行啊。
醒來時溫灼若不免有點臉熱,也只當季時庭和她一樣喝醉了,可他突然提起,分明是當真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剛才季時庭不小心劃到了接聽鍵。
已經通話兩分鐘。
可那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靜止。
短暫的安靜似乎過了很久,溫灼若平靜地想,既然她以後總會有男朋友的,那麼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季時庭呢。
在無聲的沉默將人逼瘋之前,她認真說:「好啊,男朋友。」
電話那端,景在野心臟驟停。
巨大而尖銳的碰撞聲在道路上響起。
通話隨之結束。
……
再次醒來,入目是一片冰冷的白。
景在野慢慢睜開眼,頭部傳來劇痛,他下意識抬手,卻在腦後摸到了微熱的紗布。
他漸漸想起了發生了什麼,眸底透出孩子似的茫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他失去了他的溫灼若。
陪伴了他整個中學時代,他喜歡的,溫灼若。
護士剛換完藥水,看他醒了,用下巴示意他朝床邊看去:「你的電話一直響,應該是有什麼急事,你在高速路上出了車禍,有好心人把你送來了醫院。」
「醫生說……」
護士還在說話,景在野拿起手機,上面的日期已經過了一天,意味著他昏迷了一晚上。
沒有溫灼若回撥的電話。
是家裡阿姨打來的。
手機接通,顯示通話中。
景在野把手機放在耳邊。
「在野,方奶奶昨晚病危,搶救無效,剛剛過世了……」
他瞳孔逐漸擴大,手機從失力的手指間掉下,砸在病床上。
護士聽到動靜轉頭,看見床上坐著的人已經拔了針跌跌撞撞地衝出了病房,她驚聲道:「你去哪!」
「快攔住他!」
……
「方暖冬的年紀太大,發現的時候也已經是肺癌晚期,繼續治療最多也只能活上一年,過程也很痛苦,不治療的話,半年壽命,病人既然決定放棄治療,那我們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很抱歉隱瞞了這麼久。」
病床上,小老太太的面色比潔白的床單還要白,房間裡冰冷的像置身於寒冬臘月,窗戶半開,夏日刺眼的陽光照不進一絲溫度。
這像是另一個世界。
死寂,寒冷。
主治醫生和護士站在床旁,看著靜立在病人身邊的少年。
包裹著他頭部的紗布滲出了血,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即使傷成這樣,喜歡嘮叨人的小老太太還是沒有睜眼。
有人把手放在景在野的肩膀上。
力道並不重。
可少年走到這里仿佛就已經耗盡了氣力,從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傷口就疼得如同要裂開。
倒地之前,病房內亂作一團。
……
「溫灼若,你怎麼是一個人來的?」畢業晚會在成績公布的那天,一眾道賀聲里,只有楊一帆堵住了溫灼若的路,「景在野沒去找你嗎?」
KTV里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唱著離歌。
溫灼若也沒有急著進去,搖了搖頭。
楊一帆看上去有些急,「他要出國了,你不知道嗎?」
溫灼若一怔。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電話也打不通,發條簡訊說要出國,後面就跟人間蒸發一樣。」
「怎麼了?」
有一道男聲在走廊上響起,楊一帆看著一張陌生的面孔走到了溫灼若身邊,以守護者的姿態。
也許是楊一帆現在看起來有些咄咄逼人,季時庭表現的也並不友好。
溫灼若及時說:「這是我同學,楊一帆。」
「楊一帆,他是我男朋友。」
楊一帆仿佛被雷劈中,「男……男朋友?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
你有了男朋友,那景在野怎麼辦呢。
「我們剛在一起,」季時庭言簡意賅:「灼若這些天一直在家,沒見過你說的人,可以讓開了?」
溫灼若似乎想問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只說:「那幫我祝景在野,前程似錦。」
她和季時庭進了門,只剩下楊一帆還站在門口。
很久之後,他才發現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
一看來電人,楊一帆像炸毛似的,「你終於活了?我靠,太不講義氣了吧,雖然你考的沒溫灼若好,但好歹也是全省第二,至於想不開出國嗎?這也不掉面啊!」
那邊靜默半晌,問:「你見到她了?」
楊一帆試圖激勵他:「是啊,人家帶著男朋友來的,你說說你,不就是失戀了嗎?怎麼還搞這一套,多大的事兒,沒準過兩天人早把你忘了,你難過個毛線。」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