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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浪撲面,人聲鼎沸,偶爾傳來自行車的「叮鈴」聲,同學們成群結隊地從教室里走出, 種滿梧桐樹的林蔭道和柏油路人來人往。
她和景在野靜而深的視線對上。
畫面似乎定格了一瞬, 高大的樹木在深夏呈現出深沉的墨綠色,籠罩在少年身上,也將他整個人的氣質襯托地清冷。
所有躁動的聲音都化作了緊張的鼓點, 一點點自心房擴散至全身, 直到震耳欲聾。
溫灼若有些急促地移開視線,走下台階往校門口走。
楊一帆掛著景在野半邊肩膀, 也目睹了兩人視線交匯的這一幕,好奇心頓生:「沒記錯的話,你和溫灼若不是初中同學嗎?都是附中的,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熟啊?」
景在野往高三的光榮榜上看了一眼,答的惜字如金:「嗯?」
「溫灼若她不是你的組員嗎?你們先是初中同學,又是高中同學的,上回我們出去玩我也沒見你們聊過一句。」
景在野抬肩,將楊一帆的手抖下去。
「不過嘛,也正常,溫灼若好像也沒主動和哪個男生說過話,她要是和你說話,我還得以為她喜歡你呢。」楊一帆吊兒郎當地站直了,說:「可有一說一啊,溫灼若長得是真好看啊,我覺得比黎安然好看。」
這話里有些試探,楊一帆緊盯著好友,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反應。
景在野看起來卻有些思緒飄遠。
他沉默了一會兒,不疾不徐地說:「還行。」
楊一帆傻了片刻,說:「我滴個乖乖,原來你也會注意女生的長相?我還以為你臉盲呢?」
「……」
「我靠,你別不是暗戀人家吧,我可從沒聽過你評價女生的長相啊,還說還行,不過都是兄弟,你悄悄告訴我,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無聊。」
景在野一路上都十分淡定,回了倆字就不作聲了,在這群急著衝出校門的高中生中間,表情悠閒地像在散步。
楊一帆疊疊不休一路,他也懶得開口說一句。
太陽曬得人昏昏欲睡,枝椏綠蔭在少年人的臉上淌過。
楊一帆實際也沒往那回事上想,就是嘴欠,總想叨叨幾句,見景在野不搭腔,他也就不自討沒趣,專心挑起餐館來。
在他眼裡,景在野和溫灼若就是說不上兩句話的普通同學,兩人的關係也就比陌生人好上一些,喜歡?絕對不可能的。
……
期中考試過後,一班的平均分比二班低了三分。
高二這屆的教導主任羅復興是個瘦瘦的老頭,像是會坐村門口抽旱菸的,經常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教室外面。
其貌不揚,可對於學習成績抓得格外緊。
理科實驗一班二班是理科年級前一百名分進,前五十名進一班,後五十名進二班,這次雖然兩班只差了三分,可一班沒考贏一班,也是少有的事。
羅復興尤其重視,與許先兩人在辦公室琢磨了一下午,最後決定在一班搞單座。
許先是這麼解釋的:「羅主任上回去齊市一中學習的時候,看到他們的座位都是單人座,連跑操都要擠出時間背單詞,我和他商量了一下,跑操這些零碎的時間,就不抓你們這麼緊了,但搞單座可以試試,正好咱們班也分了小組,這樣吧,下課之後,你們就把位置拉開,以後值日班長的值日本,我每天都會檢查,講小話的同學也會做出相應的處罰,不要互相包庇,被我抓到嚴懲不貸,做不做的到?」
眾人像是被曬散了架,有氣無力:「做、的,到~」
清脆的鈴聲炸開。
許先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開始搬座位。
溫灼若搬好了,陳舒垂著腦袋地踢凳過來,說道:「許仙怎麼老搞事啊,有同桌難道就不能好好學習了嗎?」
溫灼若搬了位置,發現她這回到了風扇底下,正對著明亮的燈管。
教室還是那麼大,分開座位之後,和左右兩邊的距離更近了,
她左邊和右邊坐著的都是男生,一個叫馬俊希,一個叫張佳軒。
馬俊希剛對好前桌的位置,就搭話說:「你可知足吧,我有同學的學校就跟著齊市一中的模式搞,他們現在比上一屆畢業的高三過的還緊張,玩命似的學。」
「啊?」陳舒有點後怕,趕緊坐在凳子上問:「那現在豈不是還算好的了?」
「肯定啊。」
景在野搞完衛生,提著拖把和撮箕進來,教室里的位置已經搬的差不多了,他的位置被移到了四組最後一排,前面依舊坐著溫灼若。
有兩個男生拿著卷子站在她桌前左邊,一個男生撐在她右手邊,像是在聽她講題。
撮箕被丟到角落裡,碰到垃圾桶,發出鈍響。
他拉開椅子坐下,依舊用校服擋著光補眠。
「我靠,你是怎麼想到在這裡畫一條輔助線的,我當時想破了腦袋都沒往這裡想過。」
「這次考試班上好像就你和景在野兩個滿分,你這麼厲害,當初剛開學的時候怎麼沒分到我們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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