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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伏睨了一眼,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過來。」

  白霧便忍著痛走到了他身邊,在床畔蹲下,「怎麼了?」

  觸手捲起女孩的一縷長發,似乎是在輕嗅。女孩身上有淡淡的玫瑰香,是鹽浴球的味道,但還有一種別的味道。

  「你見了路上的那個人。」

  他開口,語氣卻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白霧心漏跳一拍。

  她儘量冷靜下來,聲音溫順:「是的,大人。和晚上一樣,我在買東西時碰見了他。」

  「氣味很濃。」

  「……他也沒有帶傘,我們就躲雨多逗留了會兒。」

  濕潤冰冷的腕足觸上她的脖頸,如人類的手一樣,輕輕摩挲喉管。

  他聲音很慢,即使語調還並不像人類,也足夠讓白霧聽的一清二楚,「不論是人類或是別的動物,雄性追求雌性是本能天性,但我以為,你至少應該明白自己……」

  觸手倏地收緊喉管,白霧悶哼一聲,聽到他冰冷緩慢的聲音在耳畔,穿透鼓膜,和窒息加快的心跳聲混雜在一起。

  「……是我的東西。」

  「……」

  女孩沒有任何反抗掙扎的動作,脆弱的脖頸仿佛一捏就會碎,長發凌亂的散落,臉色蒼白的像碎瓷娃娃。

  娃娃睜著那雙沉靜的眼睛,黑色的瞳片稍稍歪了一點,露出一點緋紅。

  血月隱在烏雲之後,像被暴戾的夢魘侵蝕的過程。

  女孩直到呼吸越來越微弱,全程一點聲音都沒出,只是在靜靜地望著他。

  明明是她做了違逆的事,看著這雙眼睛,巫伏卻覺得好像是他在無理取鬧一樣,內心的煩躁不斷升騰。

  巫伏鬆開了她。

  女孩跌落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低垂著頭,卻一句話都沒說,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

  最後還是巫伏忍不住開口。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

  良久的沉默過後,女孩終於緩慢出聲:「大人,我什麼都做不了。」

  她慢慢抬起頭,散落的頭髮遮掩布滿紅痕的纖細脖頸,蒼白臉龐隱約有一行水痕。

  巫伏還沒理解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視線里的女孩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水珠順著臉側划過,啪嗒落在地板上。

  「……像現在一樣。」

  「……」

  巫伏忽然明白了。

  人類的身體格外脆弱,而眼前的祭品更脆弱易碎。

  換衣服會摔倒扭傷、隨便一碰肋骨就會斷、甚至連吃到一條難吃的魚都會死。

  以她這樣羸弱的身體,是不可能抵抗得過人類雄性的。

  再加上人又笨又呆,不會說話。

  所以面對人類雄性的求偶,她不會拒絕,只會沉默。就像晚上路上一樣,面對他們明明身體都僵硬起來,卻還是站在那裡任他們聒噪。

  這麼想明白後,巫伏心裡的煩躁平息了一些,再加上白霧低垂著眉眼,在一旁細聲解釋:

  「我確實和那個人待了一晚上,但我和他什麼都沒有做,他沒有碰到我。」

  「我的身心都是屬於您的,只屬於您。」

  巫伏終於不咸不淡哼了聲。

  半晌,他開口:「去把身上難聞的氣味洗掉。」

  這意思就是放過她了。

  白霧低低應了聲是,抱著換洗衣服再次進了浴室,關上門後,靠在牆上吐氣。

  還以為是發現她跟異研所的事,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以後做事要再小心一點了。

  洗完澡換完衣服,邪神明顯滿意了很多,白霧把備用被子抱出來鋪在地上,本來想用紅花油揉一下腳腕,怕他厭惡這種氣味,就沒有再弄。

  「嘶。」

  鋪完站起來時腳腕一痛,白霧沒忍住輕嘶了一聲,忽的聽到邪神出聲。

  「過來。」

  ……又要做什麼?

  一整天的行程下來,白霧身心疲憊,一連串地偽裝應付邪神和牧雲black,她也忍不住煩躁,儘量壓下那股不耐煩,走了過去,站在床邊,聲音溫順。

  「怎麼了,大人?」

  手腕上傳來濕冷的柔軟觸感,觸手圈住手腕忽的一拉,白霧猝不及防倒在了床上。

  白霧:!?

  濕濕黏黏的觸手貼覆上腿彎,冰的她禁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原本的衣服是長袖和長褲,本來是準備明天出行換的,其餘衣服都在貨船上,被他勒令換掉之後,就只能穿輕薄的睡裙。

  而此刻,觸手像是覺得礙事一樣,捲起睡裙到腿彎。

  眼底的驚愕一閃而過,白霧就算再冷靜此刻也忍不住慌了。

  「大人,您要做什麼?」

  邪神沒有回答,觸手纏繞她的腿,挪到了那條扭傷的腿上,往下圈住了細細的腳踝,然後就不動了。

  不知是不是冰涼的溫度讓腳踝的痛感下降,扭傷的地方開始不再疼痛,白霧有些愣,直到過了兩三分鐘後觸手鬆開了她。

  高高腫起的踝關節白皙如初,好了。

  白霧輕聲:「……謝謝您。」

  粉紅水母沒回應,視線像是在看她,又不像。

  觸手上移,擦過鎖骨,在空中停留了一下,而後才用觸手尖輕輕碰了下她布滿紅痕的頸子。

  觸手緩慢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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