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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在家踱步兩圈,思來想去,帶著信件和錄音帶叫車出了門,到了公安部一位老戰友家裡。
老戰友家也剛歇下碗筷,對於他的到來很是驚訝,忙請人到書房坐,領導將事情來龍去脈一講,又將信件和錄音帶拿了出來。
老戰友看完稿件後,也是氣憤地直拍桌,「這事兒屬實嗎?」
領導嘆息一聲,「這就有勞你們來查證了!」
他擔心明天找下頭人查,走漏了風聲。
「崔正民養的好兒子!」老戰友咬牙道。
雖然上頭的文件還沒正式下發,但各地公安部早得了消息,甚至協助這次嚴打的部隊軍人都到位了。
「上級領導指示這次打擊要從嚴、從快,抓典型、殺雞儆猴。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就是典型中的典型!」肯定是要槍斃的!
領導點頭,他預計也是這個結果。
老戰友仔細翻看了這份信件,來信人倒是大膽,也不匿名,便道,「看來這些小同志很信任你。」也不擔心老友徇私通知老崔什麼的。
領導只冷哼一聲道,「連門牌號都能一個不錯地對上,顯然在咱們內部有『內鬼』,就算我這里不成,他們也會有別的路子。」
老戰友聞言一笑又正色,若是尋常報警能處理,這些學生也不至於劍走偏鋒。
兩人又聊了會兒,領導便回家了。
老戰友看著信件搖了搖頭,次日,便秘密安排人展開調查。
而已被監控的崔彥祥幾人渾然不知。
崔彥祥和包明輝被打得破相,整日在家養傷,兩人原本打算自己調查究竟是哪個兔崽子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料被家人知情後,直接報了警。
只警察一時半會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兩人氣得跳腳,就在這時,小團伙里的另幾人聚上崔彥祥家,猜測道,「彥哥,我們可能被人盯上了,舞會又被舉報了。」
上回是在包明輝的房子,這回可是在阿文家,兩地相隔十來公里,他們搞舞會兩三年了,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我們找人打聽過了,說是舉報的人很眼生,瞧著不像附近的居民。」
崔彥祥聞言,碾了碾嘴角傷口,聲音森冷,「你們說動手的和舉報的會是一伙人嗎?」
包明輝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能確定。
他們這幾天也在排查,原本近期與崔彥祥和包明輝結怨的只有江南一行,只那就是幾個外地學生,不太可能短時間內就找到這麼一群身手好又出手狠辣的人,要知道崔彥祥和包明輝一個上過軍校一個服過兩年役,身手都不算差,能壓著把他們打傷成這樣可不容易!
兩人只暗恨,不知是他們哪個對頭!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來一招引蛇出洞,我倒想瞧瞧,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使這種陰招!」崔彥祥厲聲道。
而後就跟幾人策划起來,等過幾天就在他這兒布置一場舞會,然後找人去盯著,把舉報的人按了或者把舉報電話查出來。
幾人自然沒有不同意的,待這件事兒定下之後,崔彥祥便問起班馬的動靜。
負責盯梢的人面露苦色,「彥哥,他們那磁帶根本不愁賣,從書店裡退出來,人就地在書店門口擺個攤兒就賣出去不少,你看上那個女人還到人民公園擺攤,跟人一邊講英語一邊賣,我們找人去搗亂、找工商局去查,人還沒靠近攤子,就被那些買磁帶連拉帶拽地擠出去,根本搞不了破壞!」
「廢物!」
包明輝聞言,大罵了一句,扯得臉上的傷疼。
崔彥祥沒發表任何意見,只問,「柳大個兒呢?讓他寫的那篇文章怎麼還不發?」
《班馬》不務正業製作托福備考磁帶,鼓動社會主義接班人出走資本主義國家,這不是宣傳資本主義是什麼?
只要這文章一出,《班馬》必成那些思想不開化的老頑固們的眾矢之的、抨擊的首惡,他不信江南還能這麼悠閒從容地去擺攤聊天!
包明輝會意,立刻道,「等會兒我電話催他!」
而他們口中的絡腮鬍柳大個兒不是不發,而是報社主編正在猶豫要不要對《班馬》窮追猛打,雖然《班馬》可能擠占了他們報社下文學雜誌的一部分市場,但那點兒體量真的值得一而再再而三用他們的大報版面來打擊嗎?
被同行笑話氣量小是一回事,萬一又像上回那樣給《班馬》打開知名度,豈不得不償失?
而這一切,江南一無所知。
她在工作之余,開始和趙瑞一起整理他的口述資料,下筆寫大綱,兩人偶爾去人民公園約會,幫畢岩峰看攤子的同時,和人用英語聊經濟形勢、聊國際形勢、聊哲學、聊文學……
蜂擁的人群和不斷賣出去的磁帶,把畢岩峰和王朝華看得目瞪口呆、聽得頭暈腦脹。而江南只一邊享受著二人世界,一邊等待著那位領導的反應。
可惜,杳無音信。
姚柏樺不知嚴打這回事,每日焦心不已,因與江南道,「學姐,我想帶著稿子去找上回幫我們處理張凌雲案子的那兩位同志,請他們幫忙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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