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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完洗頭膏,江文清又要了兩個棒子油,棒子油就是白色的圓柱形抹手油,外面只簡單裹了一層塑料紙,它還有個別稱叫裂口油,專門管手上凍裂的口子的。
這兩個是特地給陳木文和陳木桃買的,陳木文冬天幹活手凍的紅腫,有時候上面還有口子,天冷總不好,怕他把手凍裂了。
陳木桃是剛上凍的時候手就凍裂了,她天天上學寫字手放在外面,一直不好江文清天天拿生姜給她擦,好不容易才養好。
後來江文清就讓陳翠春給她做了一個半截手套,這樣帶著也不妨礙寫字。
陳翠春也沒當回事,因為小孩都這樣。隊裡的小孩手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凍瘡,有的從手這邊爛到那邊,結痂都能結厚厚一層。
別人江文清管不了,但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就不行,而且手凍裂總要遭一番罪,熱了傷口密密麻麻泛癢,冷了又刺痛。
能不受罪就不受罪,兩個棒子油才幾分錢夠用到開春,還能少受點罪。
可能是進了臘月離年就近了的原因,供銷社裡的貨也多了。
江文清補了一些不要票的乾貨,看糕點櫃檯還上了江米條就要了一斤。
等她把帶的五塊錢全部花了,她才意猶未盡的往外走。
走到門口才想起來還沒去看看有沒有肉,她看向陳木文:「你帶錢了嗎?」
陳木文沒說話直接把口袋裡的錢票都掏給她:「還買啥?」
「我想買肉。」江文清數數有一塊錢,夠買肉了。
陳木文忙說:「別買肉了,明天隊裡要殺豬。」
「真的?」江文清高興的不行:「那我們有肉吃了!」
她的快樂感染了陳木文,陳木文笑著點頭:「要不然還是去看看有沒有肉吧,分也分不了多少,要是能買到明天分的醃上也可以。」
只要有肉吃江文清都沒意見,她問周成夏還去不去,周成夏肯定想想忍痛搖搖頭。
「我要把肉票留著過年包餃子,我不去了,你倆去吧。」
她一臉心痛的表情看的顧成蓮無奈笑道:「去吧,我這還有肉票。」
周成夏想硬氣的說她不去!
可惜她特別饞……
最後只能哭喪著臉跟著大家往肉鋪走,肉鋪在縣裡副食品店裡,副食品店特別大,肉鋪是個單獨的小鋪子。
城裡人買菜都是在副食品店買,裡面還有賣魚,賣油和鹹菜等等的地方,就是個大型菜市場。
這裡的東西都是定量供應給城裡人的,有專門的副食本記錄每個人可以買多少,有多少供應就買多少。
他們沒有副食本,只是來買肉。
這都下午了,肉鋪門口還排著人,不用說肯定也是因為要過年了。
即使環境沉悶,也影響不了老百姓們對過年的嚮往。
無論什麼時候,年這個字在大家心中都是擁有份量的字眼。
江文清要了一斤連肥帶瘦的前腿肉,把身上肉票都花完了。
他們隊裡每年把豬圈的豬送一半到公社收購站,一百斤豬肉能換四十五斤肉票,等年底發工分的時候再一起分給大家。
一家分幾斤肉票,要從年頭吃到年尾。
陳家那幾斤肉票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造沒了,現在用的都是陳木文換來的。
至於為什麼陳木文很少從黑市往家裡帶肉,是因為兵哥那里有的豬收來的時候都是瘟豬。
多的是人連飯都吃不上,瘟豬肉也沒人在乎,江文清聽說過一次特別強調不許陳木文往家帶。
就是少換點肉票到縣城買肉,也好過吃瘟豬肉。
這是為什麼陳木文以前獵的野豬,賣的價錢高點的一部分原因。
雖然野豬肉沒有家豬好吃,但是它沒病……
買完肉就可以往家回,回去還是陳木文和顧成蓮一輛車,江文清和周成夏一輛車。
好不容易到家,江文清可算是感覺到累了。
院子裡沒人,陳木文輕輕捏一下她的鼻子:「我還以為你不會累。」
江文清低著頭蹭他一下:「我又不是老牛……」
「你回屋睡一會吧,東西我幫你收拾。」
天色已經不早了,睡覺不太合適,江文清只歪著歇一會看陳木文收拾東西。
看他把棒子油拿出來,江文清在炕上坐起來沖他招手:「拿過來我幫你塗。」
「給我買的?」陳木文拿著棒子油坐過去。
「嗯。」江文清接過棒子油,剝開一頭外面的紙:「你跟桃一人一個,天天不管凍的又紅又腫醜死了。」
陳木文嘿嘿笑兩聲,知道她是口是心非,沒把她嘴裡的嫌棄放在心上。
「你怎麼對桃桃這麼好?」
江文清把他手上的油搓開,望著他的眼睛說:「我對誰都好,對你特別好。」
陳木文知道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不由自主的靠過去,輕輕貼在她的唇上:「謝謝你對我好。」
第59章 咸麵疙瘩湯
陳木文前段時間又抽條, 養的肉都掉了不少,臉上比起以前的青澀又多了些許稜角。
說話的時候帶著些喑啞,江文清忍不住蠢蠢欲動, 手伸進他衣服里, 把冰涼的手放在他愈髮結實的腹部上摩挲。
陳木文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聽到江文清低聲笑了兩聲, 臉上露出些羞惱把她按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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