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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已經羞恥到最頂了之後還能更加羞恥。
裴硯青把自己收拾乾淨之後就去給聞鈺做早飯,院子里的積雪很厚,有半米高,水龍頭也結冰了,好在廚房裡的一切都還正常。
不知道什麼時候,聞鈺就站在他身後。
裴硯青很快發現她,他還是一想起來就臉紅,聲音也小小的,「應該還要幾分鐘。」
「嗯。」
她說。
鍋里蒸著紅糖三角包,白霧從邊緣冒出來,溫柔的寂靜。
聞鈺盯著他的背影,慢慢地想,裴硯青到底準備什麼時候來找她要,要個答案,或者要點愛,之類的,問她為什麼總騙他,問她這輩子還算不算話。
裴硯青什麼都沒想,他只是緊張,因為很重要,和她單獨相處的每一分一秒都很重要,他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犯蠢,要努力做好,最先要做好的是面前鍋里的三角包。
「你熬粥了?」
她喝膩了。
「不是,是雞湯。」
他猜她應該喝膩了。
「嗯。」
猜對了。
聞鈺好像是隨意地問了句,「你不戴個圍裙嗎?」
裴硯青轉過身去門背後拿,「剛忘記了。」
「我幫你系。」
她顯然不是真的要幫,但裴硯青不知道,他乖乖把圍裙套上就轉過了身,系帶是蕾絲邊的,他是個被蕾絲邊圍住、但還無知無覺的小蛋糕。
小蛋糕的腰身有很誘人的弧度,觀音手裡的玉淨瓶,摸了這一截,還想摸下一截。
聞鈺心安理得握著玉淨瓶最窄的地方,可能是他肩寬,所以顯得窄,她從側邊流連到前面,摸到腹肌,那處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
裴硯青沒有想到其他,畢竟聞鈺肯定不是故意的,但這不耽誤他睫毛狂抖,耳尖緋紅。
聞鈺淡淡的:「別動,找帶子在哪呢。」
其實明明就在那裡垂著。
「嗯。」
裴硯青本來就沒動,她一說他立刻更加不敢動了。
聞鈺來來回回摸了個遍,瓶身最窄的這一截摸完了又去摸下一截,掌心觸碰到的時候,玉淨瓶渾身一震,像要把自己震碎。
「不是說了別動嗎,現在又找不到了。」
她故作不耐煩。
他急忙又把他自己送回去。
裴硯青不知道三角包蒸熟了沒,他反正是先熟了,他過了半分鐘,眼角害羞的濕潤,終於模模糊糊冒出個念頭,聞鈺好像是故意的,但立刻又被推翻了,怎麼可能,他不值得她故意,裴硯青想,潭揚的身材應該也不比他差多少,她摸他肯定也摸夠了。
輕輕陷進去,又抬起來,再陷進去。
裴硯青真的要瘋了,顫抖著嗓音:「要不我,我自己——」
聞鈺摸夠了,「你來吧。」
裴硯青把手伸到背後,兩秒就系好了,迅速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他怕她看出他心猿意馬,明明是件很尋常的事,他總是想多。
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曖昧的氣氛也是他想太多。
裴硯青逼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偷情」這兩個字劈山破水的憑空冒出來之後,像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想收就收不回去了,飄在他大腦里,飄在他眼前,飄在繚繚的白霧裡,飄到窗邊的破報紙上,白紙黑字的,全槓在那裡。
廚房裡的氣溫好像升高了,滿山的雪都在旁觀這一個狹窄的小世界,白鷺山上除了他們的無人之境,最接近純白的地方,最適合偷情的地方。
很奇怪,明明是兩個人的空間,但卻像是有第三個人。
他打開鍋蓋,用筷子尖戳下去,可以吃了。
裴硯青盛出來放到碗裡。
他沒有看她,極力裝作不經意問,但其實很刻意,「……潭揚,他不擔心你自己留在這裡嗎?」
問出來就立刻覺得自己跳入了一個特別有心機的第三者的模型定式里,想收回但又收不回了。
聞鈺看了他一眼,她覺得他挺可愛的,這樣九曲十八彎地來試探她。
她沒立刻回答。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換,換做是我的話,應該不會讓你單獨留下。」
裴硯青磕磕絆絆給自己找補,他一找補,立刻從有心機變成了不僅有心機而且還特別會裝的的第三者。
聞鈺輕笑了一下,客觀評價:「裴硯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綠茶。」
裴硯青不懂什麼是綠茶,不過他知道大概也不是什麼好詞,他臉發熱,自覺說多錯多,就閉嘴了。
聞鈺說吃飯的時候想看雪,裴硯青就從二樓搬了個小桌子下來,放在走廊道內側,然後把搖椅上的雪也打掃乾淨了給她坐,他問她冷不冷,手凍在外面,他有給她帶毛絨手套,聞鈺說不用。
飯後又是冗長的、無事可做的時間,雪太厚,哪裡都去不了。
聞鈺指著院子里那顆樹,說:「樹上有好多鳥窩。」
有的應該是被廢棄掉的窩,歪歪斜斜的,放在一起看,像開了一樹的繡球花。
裴硯青看過去,點頭附和她:「是的。」
「有多少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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