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真的下雨了。
半小時前。
聞鈺進浴室前,蔣則權給她拿了件白毛衣,她皺了皺眉,「這也太大了,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我家又沒女人來,只有我的衣服,寶寶。」
蔣則權被嫌棄了,有點傷心,「那你先洗著,我讓人送兩件女裝來。」
「嗯,快點。」
她把他關在門外,自己泡進浴缸。
水蜜桃味兒的浴球在熱水裡冒泡泡,整個浴缸里都是淡粉色,空氣變得很甜,聞鈺終於沒有那種心慌的感覺。
她靠在浴缸壁上,還在思考那個消失的一號。
八年前……
聞鈺完全沒有頭緒,她隱約覺得這個一號很重要,或許找到之後,她就有了聞釗的把柄。
水汽蒸騰,她把自己更深地淹進浴缸,有個突兀的念頭冒出來,聞書然也是八年前死的。
這兩件事會不會有關聯?
如果他不是自-殺呢?
聞鈺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她雖然恨聞釗,但她並不認為他會對聞書然下手,那畢竟是余窈的親兒子,他整人的手段確實很多,但並不弄出人命。
更何況……沒有理由啊。
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嚴重的利益衝突。
聞鈺伸手抓破水面的白色泡沫,她盯著自己左手的手腕發呆。
十一月二日,聞書然割開自己的手腕,那天她得知後哭到頭髮昏,渾身沒力氣,衝進黃色警戒線里一會兒,就被其他人拽出去了。
她悲痛到極點,過後也不敢去回憶那個場景,那兩天的事她都記不太清了。
但現在回她想起來,聞書然割的是左手。
也就是說,他用的是自己的右手,可那不是聞書然的慣用手,他是個糾正不過來的左撇子。
聞鈺太陽穴刺痛,耳邊響起一段短促的幻聽。
「哥,疼不疼?」
「你流了好多血。」
「不疼,小鈺,再割深一點。」
……是她拿著刀。
聞鈺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她扶著牆,顫顫巍巍的從浴缸里站起來。
她不敢想接著想下去,如果聞釗和哥哥的死無關,如果她才是真的兇手呢?如果她親手,親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怎麼這麼快就洗好了。」
蔣則權聽見浴室的開門聲,朝她走過來,聞鈺沒穿鞋,光著腳,套著他的毛衣,白毛衣寬大,到她的大腿中間,她根本沒有把自己擦乾,腿上的水還在往下滴。
她的嘴唇很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茫然地看著他,像迷路了。
蔣則權眉心擰起,沒有什麼曖昧的心思,趕緊弄了個毛毯給她全部裹上,又把毛茸茸的拖鞋給她穿上,語氣有點不好:「不怕感冒啊?你一天天的——」
等他站起身,聞鈺伸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
蔣則權被水蜜桃味兒撞了滿懷,渾身的肌肉都僵住,呼吸停滯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聞鈺把臉埋在她胸前,是個極其依賴的姿勢。
「怎麼了?」
他看出她這時候的脆弱,伸手撫摸她的後腦勺,開了個玩笑:「突然撒嬌,考驗我自制力呢?」
聞鈺在害怕,那幾句幻聽那麼真實,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很多年前就瘋了,瘋到親手殺了聞書然,還是其實她的記憶早就不夠可靠了,幻聽的東西,該當真嗎?
她不知道該相信哪種真相。
甚至有一瞬間,她不想查了,如果綠海生物真的與聞書然的死有關,她不知道自己查到最後,到底是查到聞釗,還是查到她自己。
如果是她自己,該怎麼辦?
聞鈺必須短暫的逃避現實。
「……蔣則權。」
「嗯?」
「我想做。」
蔣則權攥住她的肩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他低頭盯著她,「你到底怎麼了?聞鈺,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
她現在有約會對象,之前還逼著他給潭揚道歉,完全向著潭揚。
現在跟他說這種話,也太反常了。
聞鈺踮腳勾住他的脖子,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她從沒有一刻如此希望蔣則權就是他自己最初的樣子,別說廢話,別問她,最直接的,不假思索的,把自己全部給她。
聞鈺眼睛有點紅,湊過去吻他的喉結,「……我想做,你是不是不行了?」
甜甜的桃子味兒加上她濕熱的唇瓣,蔣則權倒吸一口涼氣,下一秒把她抱起來扔到床上,用被子裹成了毛毛蟲,聞鈺只露了個頭出來,他保持了極大的耐心,聲音溫柔:「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你先告訴我——」
他沒繼續說下去,因為聞鈺眼角冒出眼淚。
蔣則權知道她不會負責。
他太清楚聞鈺的調性了,她睡了就跑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可他不希望每次他們做都是不清不楚的,更何況她現在明明對潭揚有好感。
道理都懂,但他看不得她這樣。
蔣則權嘆了口氣,指腹擦過她的眼角,俯身從她的眼睛吻到嘴唇,「別哭,你一哭我都硬-不起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