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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膩了沒?」
「沒。」
蔣則權笑起來,「晚上接著解。」
他們一直牽著手。
聞鈺總想抽出來,但蔣則權非要十指緊扣。
明明已經什麼都幹過,可她對牽手這件事有種本能的排斥。
她回想了一下,裴硯青牽她的時候,她也這樣嗎?好像沒有,為什麼?
「想什麼呢?回去了。」
蔣則權揉她的頭,建議道:「要不我倆在外面吃吧?給你買肉吃,別回去啃那些包菜了。」
聞鈺:「吃獨食不太好吧?別人怎麼辦?」
蔣則權:「我倆一起吃,我倆共犯,有人問了,師哥給你頂著。」
聞鈺:「好。」
他倆去家常菜館吃了晚飯,又騎自行車回招待所,到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天色完全暗下來了。
經過後院,進去停自行車。
過於昏暗,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院角落站了個男人。
要在沒人的地方瓜分「戰果」,不能被知道是他們一起進城逛街。
蔣則權把塑膠袋裡的剃鬚刀和沐浴露拿出來,「這是我的,剩下的是你的。」
「你的零食這麼多,不分我點?師哥給你提一路。」
聞鈺把袋子奪過來,「不分。」
蔣則權嗤笑,輕輕揪住她的嬰兒肥,「小沒良心的。」
「親師哥一口,讓我干苦力活,不給點報酬?」
聞鈺踹他小腿,「趕緊——」
「滾」還沒說出口,她的目光越過蔣則權,落在院子角落那人的身上。
那個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
即使看不清表情,她也立刻認出來,那是裴硯青。
晚風寒涼,捲起落葉。
他站在那裡,形銷骨立。
手裡拎著一隻極其骯髒的兔子。
第51章 路過
聞鈺看著裴硯青走過來。
他站定的那一刻, 外面的路燈亮了。
裴硯青的臉在昏黃的光線里浮沉,半明半暗中,一張枯敗的臉被切割開, 眼裡沒有什麼情緒, 籠罩著青灰色的霾。
他瘦了。
才兩個月不見, 他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聞鈺看得出, 裴硯青在勉強自己,只是裝的很正常。
他沒有說話, 睫毛低垂, 平靜又絕望地注視著她。
裴硯青現在是個沒有身份立場的人, 他沒有資格去質問她是不是有了新歡,他風塵僕僕地趕來,想要得到答案,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時候, 什麼都想不到了。
他只是想看著她。
白天夢裡, 魂牽夢繞的人。
聞鈺把手裡的塑膠袋遞給蔣則權, 「你先進去。」
蔣則權沒動, 「憑什麼?」
聞鈺皺起眉, 語氣變煩躁:「我讓你先進去, 你聽不懂人話嗎?」
她很久沒這樣凶過他。
每次都是因為裴硯青, 每次都是。
蔣則權的心口被刺了一下,眼睛酸脹,攥了下拳,但想起他們會離婚,最終沒說什麼, 轉身走了。
「你怎麼來——」
聞鈺話音未落,裴硯青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像在用力汲取她的氣息,大顆的眼淚流到她的頸窩裡,一汪熱泉,燙的聞鈺心臟顫了顫。
這個擁抱沒有很長。
他克制地撤開,笑得很苦。
「出差順便路過,我就來看看你。」
只是路過。
他不想給她心理壓力。
聞鈺沒有戳破這麼明顯的謊言,她伸手去擦他的淚,「你到底怎麼照顧自己的?」
「……我這樣很難看嗎?」
裴硯青擋了一下自己的臉,被聞鈺打掉了手。
「我說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你就這樣照顧的?」
聞鈺無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把自己弄得一塌糊塗的,這種時候竟然還在糾結自己的容貌。
「對不起。」
裴硯青的眼淚還在流,「……我什麼都做不好。」
沒有你,我什麼都做不好。
他慢慢把那只邦尼兔拿起來,壓住喉嚨里的哽咽,聲音儘量保持著平緩:「我剛撿到的。」
「你應該是不小心弄丟了。」
裴硯青按了下兔子尾巴,那聲「我想你了」有點斷斷續續的,音調失真了。
但他嘴角還是笑著,「沒壞。」
「你還要不要?」
聞鈺,你還要不要我?
「……」
聞鈺的呼吸停了一瞬,可能是出於愧疚,她接過那只兔子,說:「要。」
裴硯青聽了她的回答哭的更厲害了。
要的話,為什麼要和蔣則權待在一起,為什麼要和他那麼親密?
要的話,為什麼連個電話都懶得打?明明有空和他一起出去玩。
要的話,為什麼把兔子丟在花盆裡?為什麼丟了也不去找?
要的話,為什麼不信守承諾?他妨礙了她的路,那蔣則權呢?離婚到底是為了她的未來,還是為了蔣則權?
「你騙我了嗎?聞鈺。」
裴硯青雙目赤紅,嘴唇在顫抖,聲音十分微弱:「……你騙我了嗎?」
聞鈺躲開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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