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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沒, 她咬的。」
蔣則權解開兩粒襯衫紐扣, 指著自己鎖骨上的那圈疤, 「她的牙印。」
你有嗎?你沒有。
所以聞鈺是我的, 我的, 我的,你別想跟我搶。
他們三人已經掉隊一大截,聞鈺聽了蔣則權的瘋話,無語到極點,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了, 直接轉身就走。
閔敘拿上了她的行李箱,他語氣平淡:「聞鈺不是我的所屬物, 我們只是朋友關係,她和誰做什麼也不需要徵求我同意,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這個場合,說這些話,合適嗎?」
「你是覺得我會生氣嗎?」
「但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她在生氣。」
閔敘看了眼那個牙印,盯著蔣則權的臉,喉嚨里發出聲嗤笑,「蠢貨。」
蔣則權嘴角抽動了一下,臉色陰沉的可怕,衝過去猛地攥住他的衣領,「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想打我?打啊。」閔敘笑著,「你試試看。」
蔣則權看著聞鈺的背影快消失,沒再和閔敘掰扯,趕緊追過去。
招待所門口,他拉住聞鈺的手腕,低聲問:「……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我剛才實在是——」
聞鈺掙脫出來,面無表情地抬起手。
蔣則權條件反射,以為她要扇他,閉上眼。
結果沒有預料中的疼痛,聽見她冷笑著說:「算了,我怕把你抽爽了。」
「蔣則權,你覺得強吻很光榮嗎?少在我這里犯賤。」
「……我沒有。可是明明我和你才更熟,你一直都在和他說話,我受不了,裴硯青跟我搶,現在他也要跟我搶,我們這麼久沒見,你根本不想我,你對我太冷漠了。」
他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我到底在你心裡排第幾啊?」
「什麼時候能輪到啊?」
「我能舔著臉做小三,你那個學長能不能啊?憑什麼我要讓著他啊?我是犯賤,我就是賤,我上趕著來看你和別人曖昧,我還不能打擾你們——」
聞鈺打斷他,「我沒有和他曖昧,所以你在他面前說這些話才很傻缺,你懂不懂?」
蔣則權的眼淚掉出來,「我不懂,我只知道,所有人都跟我搶,你沒有一次偏心過我。」
這場談話不同頻。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聞鈺都沒理他,也不是完全不理,吳老師在場,她對「師哥」當然要保持基本的禮貌,本來蔣則權稱自己是「師哥」喊她「小師妹」,是個只有他們知道的情趣,是他調情用的,但聞鈺現在真的把他變成了個不熟的師哥來對待。
她越禮貌,蔣則權越難受。
聞鈺和那群男生天天早出晚歸,呆在山上工地,他沒事幹,屬於閒雜人等,融不進去,等她回來之後趁別人不注意拿走她的外套,洗她的髒衣服,再晾到她那間屋子門外。
招待所伙食不好,蔬菜清湯寡水的,肉也柴,聞鈺嘴刁,但不可能請個大廚為她一個人開小灶,要干體力活,每次皺著眉吃飽,她的嬌氣分場景,干正事的時候就自動關閉,蔣則權當然看得出來,他每天借別人的自行車跑去八公里外集市買燒鵝和糖醋排骨,中午盛飯的時候偷偷墊到她碗底下。
蔣則權默默討好她,但聞鈺明顯和閔敘越走越近,他背她的包,給她拿保溫杯,幫她戴護腕,他不想再惹聞鈺生氣,一直在忍著,直到有天閔敘突然開始叫她起床,和她一起在院子裡刷牙。
忍不下去了。
這怎麼忍?每天第一個醒來見到的人就是親愛的學長,她沒睡醒的時候那麼可愛,沒扎頭髮,迷迷糊糊地回應閔敘。
蔣則權血管都要氣炸了,當晚聞鈺九點回來,在院子裡洗漱,看見蔣則權獨自坐在旁邊的木凳子上抽菸,不知道呆多久了,一地菸頭,但她依舊當他是透明的。
他聲音啞的厲害,「我不行嗎?我叫你起床不行嗎?」
聞鈺不說話。
蔣則權用指腹把煙碾滅,起身湊到她旁邊,跟罰站一樣,低聲下氣:「……能不能理一下我啊?聞鈺,求你了,就一句話,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以後不說那種話犯賤了,你理理我吧……」
聞鈺擦完臉,絲毫不留情面地說:「讓開。」
他積攢了太多天委屈,今天又嫉妒的要死,眼睛一酸,淚水湧出來,說不出話了,聞鈺看不見他黑暗裡的淚水,他不動,她就繞開他走。
蔣則權站在那像個雕塑,眼淚被風乾,半晌過後,他低笑了一聲,轉身把木桌子踹得四分五裂。
但不管怎樣,他踹完還得想辦法修,不然明天沒地方吃飯。
早上變成三個人一起刷牙,閔敘不在乎,他依舊和聞鈺正常聊天,蔣則權只能在旁邊聽著,但他就要這樣自虐,像給自己做脫敏訓練。
脫敏效果顯著,後來看見聞鈺對閔敘笑,他攥著拳,掌心都快攥出血,但能做到面不改色。
這兩天瀾水鎮一直在下雨,只是綿綿細雨,但沒停過,路上滑,蔣則權不放心她,上山下山都跟在她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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