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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鈺在靜靜旁觀。
本來不想管, 但看見地板上的血, 她覺得自己開始頭昏。
「行了。」
她上前拽住裴硯青的胳膊, 「別打了。」
裴硯青怕她夾在他們中間受傷, 立即停下了動作,後退了半步,蔣則權身為碎金的老闆,在這麼多人面前先被裴硯青錘了,他覺得還沒找回自己的臉面, 但聞鈺在這裡,他沒有繼續。
雖然休戰, 但兩人氣喘吁吁的,隔著一段距離,還在互相仇視。
「哎呀,有什麼話好好說——」
莊唯剛準備湊過來和稀泥,他的話被巴掌聲打斷。
聞鈺面無表情,站在裴硯青身前,抬手扇了蔣則權一巴掌。
她不關心這倆男人之間的事。
她有自己的帳要算。
「我解的領帶?」
「這話什麼意思?你想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和你上床了嗎?」
「……」
蔣則權側著臉,他沒有辦法解釋,他剛被嫉妒沖昏了頭,那些話都是脫口而出。
解領帶的含義曖昧不明,他利用了別人的想像力。
按理來說,當眾被扇了一耳光,這是更掉面的事。
但他的所有火氣卻被這一耳光給打滅了。
「對不起。」
蔣則權垂著眼,他臉上到處都是傷,一說話就抽痛,「……我錯了。」
「我跟你上床了嗎?」
「沒有。」
「那你犯什麼賤?嗯?你是我什麼人?」
「……」
蔣則權不說話了,他的眼眶慢慢變紅,為了掩飾,低頭看著地板。
「我問你,你是我什麼人?」
他像只野狗,自以為好不容易有主人,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
眼淚讓一切變模糊。
蔣則權聽見自己艱難的開口:「……什麼人都不是。」
最後,聞鈺說:「蔣總,自重。」
淡漠疏離的口吻。
蔣則權的身體顫抖了一瞬,他慌忙抬起頭,用那雙赤紅的眼,想去捉她的眼神。
他想問。
過往那些短暫的親昵,是不是全部僅僅是他的錯覺?
然而聞鈺已經轉過了身,只給他留下背影。
裴硯青沒有比蔣則權好多少,顴骨和嘴唇還在往外冒血,手背上的骨節都蹭破皮,看起來血淋淋的。
她看著他,不自覺皺起眉。
「你還能開車嗎?」
「能。」
「那回家。」
「好。」
裴硯青想牽她,但他現在手上都是髒污,只能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可能是藥物作用,聞鈺困了,上了副駕就閉上眼。
裴硯青潦草地處理了自己的手,把後備箱的小毯子拿出來給她蓋上。
他沒有再追問什麼「那條領帶真的是他的嗎?」「為什麼把別人的領帶送我」這樣的問題。
一個神似聞書然的男人,一個能填補哥哥空缺的人,她當然有理由接近。
裴硯青並不意外。
而且即使這樣,聞鈺也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
不管是有心無心,她其實維護了他身為丈夫的那點可憐的尊嚴。
她說「回家」的那一刻。
裴硯青就已經全然忘記一切傷痛。
他們是一起的,就算沒有什麼愛,他們也是一起的,這個念頭足以支撐裴硯青繼續付出他的所有。
-
在聞鈺扇完蔣則權一耳光,和他對峙的時候,莊唯感受到了一道視線。
他抬頭,看見了趴在三樓欄杆上抽菸的陳印。
「……」
莊唯的呼吸停滯了半晌,反應過來之後迅速低下頭。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趕緊撕掉了自己臉上那倆傻氣的 hello kitty。
太多次了,上當太多次。
他不會湊上去的。
陳印主動求他和好,他才會考慮。
所以……她是來找他的嗎?
莊唯心跳開始加速。
他只要想到這個可能性,就開始心軟。
陳印從小就不會服軟,也許他不該逼她了。
畢竟他年紀比較大,他包容她是應該的。
莊唯沒等電梯,很快跑上三樓,又在真的看見她身影那一刻,刻意放慢了步調。
他冷下臉,踱步過去,問:「你來這幹什麼?」
莊唯想,只要陳印能好好跟他說話,他就原諒她。
陳印頭也沒轉,答的很利落:「胭芝回來了,陪她玩。」
莊唯被她氣笑了。
他伸手攥住她的胳膊,狠狠扯進自己懷裡。
「是嗎?」
「她知道你前幾天還在我床上叫嗎?嗯?你敢不敢告訴她啊?!」
陳印掙脫出來,她面容平靜的像死海。
「莊唯,我說過,我倆的事,如果讓她知道,你我之間就完了。」
「我們怎麼完?!我他爹的跟你認識二十多年,你要跟我怎麼完?!啊?!」
他把自己吼哭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啊?」
「……我是喜歡你才跟你做的。」
「你不能,不能這樣,一邊跟我上床,一邊喜歡別人,你懂不懂啊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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