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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衛禹溪忽然開口。司珩聞言詫異,在他印象里這位天機閣少閣主柔柔弱弱,擅於解陣但修為不高,自己還沒發現有人跟蹤,怎麼他卻先察覺了端倪。
「是誰?」
「別停下,別回頭,我來出手。」衛禹溪道。
喬胭追著前面沒人了,她納悶地跳下飛劍,沒走兩步,一把劍忽然橫在了頸前。
「阿姐,怎麼是你啊?」司珩忍不住跳了出來,同時把衛禹溪的劍拍開,「去去去,這我姐,少拿劍對著她。」
喬胭看著那張蠢臉心頭就鬼火直冒,按捺著怒氣問:「司珩,你這蠢蛋,你答應過我什麼?天譴劍是你能動的嗎?你遲早為北溟帶來彌天大禍!」
「你先別生氣嘛……」司珩巴巴地說,「我也沒說就是想偷走啊,再說了,這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劍,誰不好奇?誰不嚮往?我也只是想看一眼而已,你不高興,那我、那我不拿就是了——衛禹溪你他娘的幹什麼!?」
衛禹溪接住喬胭軟倒的身體,淡淡抬眸:「她不會答應的。事已至此,不如帶上公主一塊兒上六道台,到時候她後悔也沒轍,揭發我們就是揭發她自己,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司珩硬著頭皮:「她會生氣的。你不知道我表姐,她生氣起來可嚇人了。」
衛禹溪突兀地嗤笑了一聲,輕柔道:「殿下……您若是喜歡公主,就不能太在乎她的允許,女人喜歡替她們做主意的男人,而不是聽話的男人,這個不行,那個不讓……您想在她心裡當一輩子的小孩子嗎?」
司珩神色一凜。
喬胭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在夢裡。水在天空中呈線狀流動,六道界碑巍峨而立,界碑的頂端沒入了天空,空中的白雲烏雲翻滾流動,呈現玄妙莫測的太極紋路。
這裡便是六道台了,果然和她夢境中的一模一樣。喬胭慢慢坐直身體,地面並非平整,而是修建著無數溝渠,溝渠中也有銀水流動,這些水流動起來沒有聲音,安靜得近乎詭異。
「此水名為弱水。」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弱水之中,萬物不浮,通常用來困住窮凶極惡之物。」
「阿姐……」
「我回去再收拾你,現在,先閉上嘴。」喬胭將漱冰琴喚出,手指按在了琴弦上,眸子微眯,「衛公子,你實在奇怪。六道台是梵天宗的禁地,連本宗人士都知之甚少,你卻表現得對此處很是熟悉,執意闖陣的不是司珩,而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衛禹溪看了一眼她的琴,又移開目光,無動於衷地盤坐在原地:「公主殿下不必緊張,在下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
喬胭怎麼看他,怎麼覺得可疑:「事關雲水境的存亡,我不能不緊張。」
「所以你相信那個傳聞,天譴劍是護宗大陣的結界陣眼,阻礙魔族的入侵。公主殿下,不妨站起來看看腳下,你看這些溝渠——像什麼?」
喬胭一邊盯著他,一邊分神關注了一眼腳下的溝渠。這些溝渠四通八達,曲折繁複,既非為了美觀,也非為了實用,像是,像是……符籙。
不錯,符籙。以整個六道台為符紙,溝渠為符紋的巨型法陣,複雜程度超過了想像,光是建造這樣一座法陣,都足夠消耗一個大能修士的數年經歷。
衛禹溪道:「六道台上確實有法陣存在,但不是保護蒼生黎民的護宗法陣,而是一個躲避天雷的法陣。公主殿下,看來你父親隱瞞了你很多事啊。」
喬胭一時不知道指尖的琴弦該不該繼續撥弄了。
「阿姐,別擔心了,反正這人剛才解陣的時候已經被反噬受傷了,若他當真心懷不軌,咱們一劍把他殺了就是了。」旁觀的司珩終於有機會提出自認兩全其美的建議。
……你倒是說得輕鬆。人用完了就殺。
衛禹溪無言地盯了他半秒,打坐調息完畢,站起身來:「六道台的秘密有很多,我來此處是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你可以殺了我,但我會奮起反抗,因為沒找到真相前,我死不瞑目。」
喬胭思索片刻,將琴收了起來:「你,在前面帶路。」
她雖然不願意護宗大陣受到破壞,但如果真像衛禹溪所說,這是躲避天雷的法陣,那她和人相鬥就是為那死老頭子賣力了。喬胭才不願意。
衛禹溪理了理袖子,語氣涼涼,率先抬步:「兩位殿下跟緊我,六道台霧大,小心迷了路。」
六道台是隱退後的掌門和長老們的居所。現在的流泉君和九重天上的長老們,在這些人面前也都是小屁孩而已。所以喬胭走在里面壓力很大,惹到了這些老怪物,是真的親爹來了都保不住她。
她快走兩步,緊緊盯著衛禹溪的背影:「你說這陣法是為躲避天雷,只有修士渡劫才會有雷雲降世。可我剛才一回想,這二十年來梵天宗都沒聽說過有突破境界的修士大能,那這陣法是為誰而修?」
「錯了。」
「錯在何處?」
衛禹溪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修士渡劫才有雷雲降世,不錯。可什麼才算修士渡劫?」
「修仙是逆天而行,所謂渡劫,自然是突破自身原有的境界,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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