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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苦笑一聲,雙掌合十:「是在下技不如人。」
陸雲錚嘴角含著一抹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承讓。」
「好樣的,師兄!真厲害!」喬胭大力鼓掌,場下場上都只有她一人的掌聲,顯得十分突兀。
她愣了一下,去扯旁邊的薛昀:「愣著干什麼?陸師兄贏了,你們都不開心嗎?」
「哼,道貌岸然之輩。」薛昀冷哼一聲。
道貌岸然?喬胭從沒想過這四個字能用在陸雲錚身上。那可是陸師兄!是男主!能比他道德高尚的,全書都找不出幾個。
薛昀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合著我上次讓你注意他,你全沒聽進去?他以前是裝得好,把我們所有人都騙了,你知不知道他和其他弟子被困漱冰秘境的時候,是怎樣從血河出逃的?」
喬胭啞然。
她記得這件事。當時她和小謝還在天山下的時候,還是霧樓告訴他們陸雲錚和玉疏窈從血河出了秘境。
血河是漱冰秘境形成的千年時間中,不知從何處連接上的一處險地。河中骸骨腐屍,嚎叫而望,會把一切渡河的行人拖下血河,永墮無間。
若想平安度過,只有不斷把船上的同伴扔進河中,以平復亡靈怨氣。
喬胭張了張口,又閉上了,最後訥訥道:「這不可能,陸師兄不是這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都是從秘境中逃出來的人親口所說,現在他苦心經營的好形象都崩盤了,全宗上下沒一個人服他。」薛昀哼了一聲,「我以前還支持他當下任掌門呢,至少比小雜、比謝隱澤好,現在看來,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被蒙蔽了心智。」
從喬胭的座位,能看見他從比試台下來。周圍人皺著眉,神色微妙地讓開了一條道路,他和氣地念著叨擾從中路過了。背影孤孤單單,冷冷清清,和以前萬人擁躉時截然不同。
喬胭便突兀地記起很多年前,海邊的大妖騙他藏了一百個孩子在洞府中,若他敢背對自己走上一百步,就能得知解救他們的地點。
這種死到臨頭的謊話,沒人會相信。可陸雲錚就是信了。
若「君子」二字具象化,那說的就是陸雲錚這樣的人。原著後期,謝隱澤弒師屠宗,約他重蓮殿上相見,他分明知道去了只是死局,根本沒有勝的局面,可他還是去了,只是因為謝隱澤用宗門長老們的性命威脅。
這樣的人,會為了活下去血祭同門?
她的眉心不自覺蹙起。
「表姐!」
一張洋溢著熱情笑容的俊臉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喬胭嘆氣:「你又怎麼了?」
「下場比試我上場,你能給我一個那個……你懂的,就是那個。」
「不能。」
喬胭目不斜視地說道。不顧司珩噘著嘴說她無情。
「為什麼不能?」
「我不願意。」
「為什麼不願意?」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快去吧,一會兒輸了別來找我哭鼻子。」
喬胭三番五次叮囑他別去找謝隱澤麻煩,其實她是不想謝隱澤找司珩的麻煩。可這死孩子,在北溟作威作福慣了,加上天賦好,修為高,幾乎從沒嘗過敗績。無論她怎麼說,就是要和謝隱澤打這一場。
喬胭還能怎麼辦?只能默默為他祈禱。
今天這一場算第一個重頭戲。謝隱澤名聲在外,但為人散漫,不在乎排名,很少在宗門大比上出戰。因此修真界有不少謠言,都猜測他這第一是否摻了水分。
而司珩是近年來嶄露頭角的新秀,性格跋扈,氣勢洶洶,還有位公主表姐做噱頭,不管誰勝誰敗,都夠好事者好好嚼一通舌根了。
兩道身影站在台上,同樣的修身玉立,年少英氣。只是一人一身玄衣,氣質冷沉,另一個則似紈絝,滿是高傲。
「三年前我恰在閉關,不然那頭妖蛟,本該是我由來屠的。」司珩下巴微抬,睥睨著說道。
謝隱澤抱著雙臂嗤笑:「如果你的本事能像你嘴皮子功夫一樣厲害,那確實。」
眼見司珩勃然大怒,拔劍就要出招,他忽然道:「剛才你上場前,為何要讓人在你眉心點水。」
不是誤會,離開家之前,喬胭也對他做過一模一樣的舉措,說他臉色臭,要去去晦氣。
「土包子,這都不知道。」司珩科普的同時不忘嘲笑一波,「那是我們北溟的祈福儀式——祝君武運昌隆,旗開得勝。」
心尖好似被燙了一下,謝隱澤倏然抬頭看向觀戰台。
喬胭卻好似沒接收到他的眼光,正側頭和薛昀說話。
她總是這樣,身邊圍繞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人。有善解人意的師兄,有青梅竹馬的表弟,還有一個能說會道的薛昀,總把她逗得前仰後合,看看現在,不知在說什麼,又笑了起來。
就有那麼好玩嗎?好玩到看一眼正在比試的人都不願意?這女人是不是忘記了她的夫君是誰,竟對別的男人笑的那麼開心。
她開心了,謝隱澤不開心,臉色跟被人欠了八萬靈石一樣。
雖然出門前喬胭低眉順眼拐著彎說表弟年紀小,不懂事,別一般見識。但他現在越看她的表弟越不順眼,要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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