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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一個人死了之後靈魂卻長久地徘徊在世間是心中有執念未消,千年前霧樓所守護的國度亡於戰亂,不管他心中的執念是什麼,那肯定是他生命中難以磨滅的東西。
「可憐?」謝隱澤嘴角抽了抽。
謝隱澤語氣淡漠,甚至稱得上無情:「或許吧。但他的可憐不是我們導致,和我們沒有關係。」
「現在有關係啦。」喬胭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都不知道返魂香的毒素還影響著。」
想要祛毒,必須學會琴曲幽霜引。
謝隱澤盯住她的手看了一會兒,還是牽住了,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你會彈琴嗎?」
「我琴譜都看不懂,你說呢。」喬胭又反問,「你會嗎?」
謝隱澤沉默,喬胭笑道:「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不如想點辦法保住小命,練琴的事就從明天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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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霜嘆息:「唉。」
天山門外,靈氣如狂舞的風刀,一刻不停地切割著境內的一切生靈。魔族士兵在休憩,異於常人的種族天賦能讓他們隨時隨地陷入輕度睡眠補充體力,眾魔之息匯作一處,形成了一堵阻擋亂流的黑牆。
看著遠處隱沒在黑暗中的天山和巍峨山門,呂霜托著腮,再次嘆息一聲:「唉。」
她嘆息的頻率讓沈卻覺得自己再不開口,她能嘆息到地老天荒。
「住口,睡覺。」他抱著手臂,閉著眼,不咸不淡道。
他一開口,呂霜就像有了突破口,抓住他嘰嘰喳喳地聒噪起來:「你說他們要躲到什麼時候去啊?萬一躲上個一年半載,咱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看不如這樣,趁現在夜色深沉,咱們強攻進去,殺那小子一個措手不及。」
沈卻睜開眼,目含警告:「——那可是麒麟。」
「死了的麒麟。」呂霜補充。
「死了的麒麟也是麒麟。」頓了頓,沈卻補充,「況且是天地間最後一頭。」
呂霜懨懨地趴了回去,從口袋裡掏了掏,只掏出些許油酥餅渣屑。雖然修士以靈氣魔氣運行體內周天,餓個十天半月也不會死,但她嘴巴閒不住,總想砸巴點什麼。
她躺了一會兒,腦海中忽地回想起和謝隱澤的近距離交戈。想起那雙眼,眉峰的走勢,上揚的眼尾。她忽然又開口喊沈卻。
「你覺不覺得謝隱澤看起來有點眼熟?有點像……」
沈卻:「不覺得。」
呂霜一骨碌爬起來:「我還沒說是誰呢。」
沈卻:「我知道。但是不像。」
呂霜嘁了一聲:「我還沒說出口你就知道了,你明明就跟我有一樣的看法。」
「你覺得可能嗎?」他皺眉,「一天到晚都說些莫名其妙的胡話,想點正經事——謝隱澤返回秘境只有一個目的:他的同門被困在靈氣旋渦中無法逃脫。這種情況耽擱越久越危險,對面才是比我們心急的人。」
「耐心點吧,捕獲狡猾的獵物都需要漫長等待。」他最後道。
呂霜安靜了。
黑暗又重歸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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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隱澤想穿越回昨天,掐死那個答應教喬胭彈琴的自己。
好粗魯、好野蠻的音調,琴這種雅器,為什麼會發出如此一言難盡的聲音?雞聽雞死,狗聽狗亡,聾子聽了都上吊。
「停——」
喬胭白皙的手背挨了一記藤條:「又彈錯了,剛才不是還教過你嗎?」
喬胭齜牙咧嘴地收手:「你一下指出那麼多問題,我哪能挨個記住!錯了就錯了嘛,你好好說不就行了?」她嘟嘟囔囔地,搓了搓手背。
謝隱澤冷酷無情地指出:「你一上午就沒彈對過一次,換成糯米糍都比你學得快。」
「我不信。」雖然她可能對樂器方面沒啥天賦,但糯米糍都學得比她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肚子咕咕叫,又開始找起謝隱澤的茬,挑釁:「況且你在這兒指點我,難道自己這麼快就學會了嗎?」
謝隱澤懶得跟她掰扯,以靈氣作指,隔空彈奏,琴音立即流暢地傾瀉而出。
他在原著設定里就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天才,不僅修行神速,還學什麼都快,擁有過目不忘這種bug一樣的能力。不僅如此,他心性頑強,百折不撓,從不為失敗所氣餒,要不是後期黑化殺人太多道德有瑕,妥妥的男主配置,陸雲錚都差一大截。
他雖然彈得一音不差,但因為太快了,像夏日裡剛落雨就放晴的天空,形式化地走一遭,沒有絲毫雅韻。
喬胭道:「你再慢一點,慢一點……我好好看看。」
謝隱澤倒還算耐心,放慢了動作。喬胭趴在桌案上看,今日暖風和煦,吹得她骨頭裡泛懶。
「謝隱澤,是誰教你彈琴的啊?」
她以為回答又會是「自學」,沒想到他頓了頓,吐出幾個字:「……爺爺教我的。」
喬胭愣了一下:「你有爺爺啊?」
她怎麼記得原著說謝隱澤是個,無父無母,沒有家人的呢。
「以前有。」他避開了這個話題,明顯不想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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