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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樓微笑起來,眼眸發亮,語氣深情:「她是這世間最最可愛的女子。」
第44章 雪中紅梅
問了許多, 線索無幾,只聽他用最虔誠的語氣誇了一通老婆。
「她死時還很年輕,就是你這樣的年紀。」
「喜歡穿白衣, 有一雙意志堅定的眼睛, 百折不撓, 堅強勇敢。」
「是空桑國氣度最雍容的皇女。」
「如果你見到她,你幫我問一問……她還在生我的氣嗎?告訴她,不要不高興,我很想她。」
喬胭好奇道:「你做什麼惹她生氣了啊?」
霧樓撓了撓臉:「忘了。」
……還真不冤啊。說不定就是這種狗屎記性把人家氣跑了的!
霧樓噼里啪啦說了好一會兒, 耳垂上有個痣這種小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 最後咂摸著嘴說道:「其實返魂香毒素基本無可解。」
喬胭捋袖子:「你玩我!?」
霧樓:「小年輕別激動……對別人無解,但對你來說很容易。只需要學會漱冰琴譜中『幽霜引』一曲即可。」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得了漱冰琴譜?」
霧樓:「整個秘境都是我的陵墓, 你自己墓里發生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喬胭慚愧:「不好意思, 目前還沒死過。」
霧樓釣了老半天魚,一條都沒釣上來,他困惑地拿起魚竿一看, 發現自己忘記放魚餌。他重新放魚餌的時候就對喬胭解釋:「千年前空桑國人痴迷尋求起死回生之法,中毒者頗多, 這是吾與吾妻合力所譜之曲。以幽霜引為媒介,方可逼出毒素。」
喬胭回到房間。
屋內很安靜,謝隱澤還昏睡著。桌上擺放的藥碗空了, 空氣中瀰漫著澀苦的藥味兒,她走過去把窗推開了, 就坐在窗邊看起琴譜來。
說實話, 她對音律一竅不通。琴譜一直懸在喬胭的紫府上,每次她內視己身時都能看見那些發光的黎文, 但太過晦澀,還有許多古琴術語,她看懂都成問題,更別提學了。
約莫是琴譜太催眠,她看著看著就在窗邊打起了瞌睡。周身好冷好冷,這是一個飄著鵝毛大雪的夢境。
一個女人懷中抱著襁褓,踽踽獨行在雪夜中。
她行過的路徑,留下一連串梅花似的血跡。風急雪厚,淹沒到她的小腿,可她衣服卻單薄得很,嘴唇凍得發紫,嬰孩在她懷中發出響亮的啼哭。
一個男人從身後追上來,捉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
在夢裡看見親爹的臉,喬胭是有些驚奇的。這似乎是更年輕時候的流泉君,多了幾分急躁和冒進,他牢牢抓著女人,看了眼來路昏沉的天色,沉聲道:「再往前走,他會殺了你的。」
女人敵不過他的力氣,在推搡中跌倒在地,她死死抓著他的衣角,指骨因用力而泛出極度的蒼白,清冽的眼淚順著雪白的臉頰滑落,泣聲悲愴。
「喬晏渺,大夔沒了!我爹我娘都沒了……」
喬胭手一滑,從打盹中驚醒。她分外茫然,這不像是她的夢,夢裡的女人不是她娘,也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她摸了摸眼睛,摸到濕冷的淚痕,夢中的她似乎也能體會到女人的悲傷,情不自禁為她落下淚來。
正茫然間,她感受到一股視線,抬頭和對方對視了個正著:「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出聲?」
謝隱澤緊抿著唇,一眼不發。身體躺得板正,看上去很是僵硬。
「醒了就好,有不舒服的地方嗎?要喝水嗎?」喬胭又問。
謝隱澤表情隱忍,從牙縫裡逼出幾個字:「……拿走。」
喬胭:「啊?」
「拿走……你的蛇!」
「哦哦哦……」喬胭是說從今早起來手腕就格外,原來是瓜蛋不知什麼時候從她腕子上滑了下來,眼下就盤在謝隱澤頸窩裡取暖。難怪他動也不動。
「瓜蛋,快過來,別去打擾哥哥。」喬胭拍了拍枕頭,瓜蛋張開蛇口小小打了個哈欠,不情不願地游到喬胭手臂上盤起來。
瓜蛋隱沒在她袖子下的那刻,謝隱澤瞬間就坐了起來,臉色黑如鍋底。
看他這股利索勁兒,傷口應該已經無礙了。下一刻,喬胭卻又見他直挺挺倒了下去,傷口血跡崩裂,滲透了繃帶。
「你別生氣啦,是你昨晚燒成了個火爐,瓜蛋覺得暖和才盤上去的。」喬胭一邊給他換藥一邊說。
謝隱澤不說話。喬胭給他換好藥,見他目光下移,視線落在自己唇瓣上。
「怎麼弄的?」他問。
喬胭摸了摸唇瓣上的傷口,剛才霧樓也意外深長地盯著看,她就等他問出來想立刻解釋,結果霧樓什麼都沒問。
「哦,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把早已編好的藉口說出。
「摔了一跤?」
「是啊,門檻太高了,你一會兒也小心點。」她泰然自若地說。
謝隱澤沉默片刻,沒再追問。喬胭又說:「我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來。」
人都站起來了,卻被捉住了手腕。她困惑地看了看鉗制著自己的修長手指,問:「怎麼了?」
他似乎意識到失態,又一下鬆開了手。
「我沒有要求你照顧我。」他語氣冷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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