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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配上手中的斧鉞,實在很有說服力。喬胭搓了搓手臂,忽然聽到撕拉一聲,謝隱澤把她的裙裾撕下來了一角,遞到她面前。
「粉末。」他簡短說道。
在被赤羽蛇馱著在天上飛的時候,她的裙裾沾上了羽蛇翅膀上的粉末。這種粉末散發出的味道對蛇類來說十分明顯,千里之外都聞得到,相當於她被擺了一道。
看著黑壓壓的人頭,喬胭眼前一黑,今天不會真要死在這兒了吧。
沈卻道:「謝隱澤,你不必對我們如此敵視,你身上有一半魔血,也算是半個我族中人。我可以放你們離開,並且不再為難——至於條件,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
謝隱澤無動於衷。看他態度,顯然兩人之前就有過一次談話,不過是談崩了,應該是他沒有答應對方的要求,所以被追殺到了這裡。
「你們想要什麼?」喬胭忍不住問道。
沈卻看她一眼。
「你夫君當日燒毀赤淵行宮所使用的火焰,乃天地聚靈而生,並非凡火,並且已經在這世間已消失了近二十年。我們此番前來只為確認,他手中是否掌握著琉璃焰?」
原來是琉璃焰。
在《朱雀劫》後期,原著就花費了大量筆墨描寫魔尊這無往不利的魔焰,謝隱澤用它「點天燈」。
據親眼看過的人說,琉璃焰是撲不滅的。大殿之上,受刑者像一根燒得正旺的柴火,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若火焰熾盛,那倒是幸福,能叫人死個乾脆利索,可更多的情況是慢慢將你燒焦,先是肌膚和毛髮,在烈焰中融化成一灘流淌的油脂,接著是鮮紅的血肉,在炙烤下發出令人作嘔的焦香,五臟六腑都變成焦炭,焦炭又成飛灰,紫色的火焰依舊不會熄滅。
說起點天燈,修真界人人談之色變。而這樣可怖的火焰,卻呈現一種瑰麗漂亮的紫赤色,像霧態的紫水晶,縹緲搖曳著,死亡般絢爛。
「什麼琉璃焰……」喬胭忽然想起來,自己是見過的,就在三年前北溟的暗流淵。
可謝隱澤能熟練掌握琉璃火,那都是原著後期的事了,現在讓他施展,也只能是強人所難。況且他們真的會如協約放他們走嗎?修真界一句話流傳甚廣:哪怕生下來就是白痴的人,都知道不能相信魔族的話。
呂霜也覺得奇怪,分明自己境界高了那麼多等級,可對上這小子卻從沒一次正面贏過!雖然每次都把人壓著打,但最後還是被他逃脫成功,若不是知道對方今年將將十八,不可能化神期修為,她都要懷疑謝隱澤是故意隱瞞實力!
還好,他照樣還是很弱。
——很微妙的弱,說能贏吧,不能夠,說一定會輸吧,好像也沒那麼差勁。
為了正面擊敗他,呂霜特地叮囑所有魔族都不准上前幫襯,她今天還就不信這個邪,自己身為赤羽蛇族的王,鬥不過區區一個小孩。
喬胭正看著她揮斧如狂,忽然感到脖頸逼近了一絲寒意。一道人影悄悄出現在她身後:「叫你夫君放下劍吧,小公主。」
喬胭人都麻了。
沈卻似乎有辦法欺瞞過糯米糍的感知,每次都能悄無聲息地逼近,就像現在,不僅擒住了喬胭,另一隻的兩指掐住了朝他面門撲來的瓜蛋。
「公主殿下,你的小蛇雖然劇毒,卻只能勝在奇襲,若是對方有所防備,那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次兩次,喬胭也是有脾氣的,心想:大不了就弄死我,人總是做累贅也會做煩的。
橫在脖頸上的劍刃,劃破了肌膚流下血痕,喬胭卻一聲不吭,沈卻詫異片刻,釋然:「你對謝隱澤果然一往情深。」
劍又逼近,沈卻揚聲道:「謝隱澤,你夫人在我手裡,放下劍!」
呂霜與他戰得正酣,羞惱道:「沈卻,你別多管閒事行不行!我馬上就要拿下這小子了!」
她焦躁起來,上一次有這種感受都還是從尊上手中苟活一命,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她現在竟淪落到三番四次拿不下一個小孩兒,越活越回去!
忽然覺得,這仙門修士的五官有些熟悉……
「拿下我了?」分神的剎那,一道重復著輕輕咀嚼的寒聲似乎就在她耳邊響起。
青年面無表情的臉迫近眼前,凜冬的寒意拂過了她的眉尾,她嗅到了死亡。
那一刻,她終於慌了,手中的斧頭失了章法,只知不顧頭臉地一頓亂劈。
斧刃切入人體的聲音,沒入大半肩膀,腥熱的血濺了出來。他竟然避也不避,近而欺身,揮劍擊開巨斧,又將她挾持身前。
鋒利的劍鋒橫在呂霜脖頸。二人各挾持著人質,在山門前對峙。
沈卻道:「放開呂霜,否則我殺了小公主。」
「你試試!」少年厲喝,喉嚨里的血泡發出風箱嘶啞的嗬聲。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眉眼鴉青,像一把年輕的劍,泛著凜冽逼人的血氣。也確實流了不少的血,噴薄的,滾燙的,把呂霜的後背都染濕了。他一隻手廢了,幾乎連肩而斷,但她絲毫不懷疑自己只要稍有異動,便會被取走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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