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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胭尷尬地撓了撓臉:「剛才禿驢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我沒放在心上。」他分明臉色臭得很,看起來快要揍人了。
石門開啟後,一陣白光襲來。喬胭感到身體一輕,又一重,視線還沒來得及恢復,一陣寒意率先襲來。
寒風夾雜著雪花撲面,呼嘯的風聲里仿若有嗚嗚鬼哭,天地又沉又暗,墨藍色的天極如一盆將要傾倒的墨汁。
喬胭趕緊從乾坤袋中取出銀狐裘,這自然也是她隨嫁的北溟鮫宮的寶物之一。披上就自帶防護效果,不懼冰寒火侵,讓人如置仲春暖陽天。
這是和中心廣場上截然不同的光景。在秘境被切割成數方天地的情況下,每一扇石門通往的都是完全獨立的環境。
喬胭轉頭一看,來的石門已經消失了。除非破除此方秘境的陣眼,否則他們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大雪積了數尺深,連白玉俑都跋涉得困難。此處不知已經多少年沒有過人煙,也不知那些風雪中閃爍的綠光是何種詭譎妖獸,此方小天地,給人一種胸悶氣短的壓抑感。
謝隱澤解開腰間的捲軸,裡面的字跡帶著金光飛出,在半空連成了一副地圖。這也是之前派出的梵天宗修士傳回的珍貴信息。
他蹙眉喃喃:「原來如此,此處生長著一種奇花。」
喬胭探頭看了一眼地圖,當即愣住了。她在鮫宮時看過古籍,這花的模樣,不就是她想找的返魂香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好消息是有了謝隱澤,她不必獨自面對守護返魂香的兇殘妖獸,但壞消息也是謝隱澤在,那東西肯定很難落進她手中……
她還想定睛細看地圖,但那字跡的金光越來越微弱,被風輕輕一吹,消失了。喬胭有點急,催促他:「你把那捲軸再打開一次,我還沒記下全部路線呢。」
「沒了。」謝隱澤說。
「沒了?」喬胭傻眼。
他隨手把捲軸丟開了:「這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沒有再打開看第二次的說法。我都記下了,走吧。」
喬胭將信將疑。
那地圖繁複冗雜,各處關鍵地點還用不同的符號標記著妖獸和靈植的出沒情況,哪怕是看完也要許久,就算你是大反派boss,也不能記這麼快吧。
很快,喬胭明白了什麼叫別以凡人的智商去衡量天才。
謝隱澤跋涉在快淹沒膝蓋的雪裡,速度卻不見減慢。他效率非常高,看來不僅記住了妖獸出沒的地點,連出沒時間也一併記住了,很快就摘取了數朵靈植花草,還撿走了之前探路修士掉在此處的法寶法器。喬胭跟在他身後,就像作弊視角體驗了一把學霸刷題的感覺,自己也撿了不少漏。
她看著漸漸滿起來的乾坤袋,不由心情大好。看著雪地里跋涉的謝小boss,也起了一點閒情逸緻似的好意:「喂,你要不要也到糯米糍身上來坐一坐?」
謝隱澤一開始置之不理,像沒聽見,喬胭提高音量喊了好幾聲,才迎來他姍姍來遲的一瞥。
銀狐裘精緻而輕薄,帽沿嵌了一圈雪白的毛茸茸邊。她的臉本就小巧,被這帽子一襯,顯得更是只有巴掌點大,養尊處優地側坐在白玉寒俑的掌心中。
狐裘雪白,她的臉也雪白,唯有眼下的淚痣是鮮妍一點。天地的風雪吹起她烏黑的長髮,像一朵開在雪地里的花。
謝隱澤收回視線,垂下眼眸,繼續慢悠悠地走。
喬胭反而下來了,追到他身邊,嘰嘰喳喳地開口了:「我說謝隱澤,你真聰明。你怎麼做到的看一眼就記住了?我就做不到你這樣,原來你真的是天才啊。真厲害。」
大抵每一個男人都抵抗不了這樣亮晶晶的崇拜眼神。哪怕小boss再冷酷沉肅,終歸也只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人。
他眉梢微揚,語氣有些輕快,口中還是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難事。」
他其實以前也經常做這些。他的天賦能讓他輕易辦到很多事,但那些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只有喬胭,跟沒見過世面似的誇他。
兩人在一處山洞停了下來。
雖然此處秘境昏暗無比,但大抵還是有白天黑夜之分的。若是黑夜,風雪會颳得更加的狂暴和猛烈,讓人寸步難行。即便謝隱澤修為高深,而喬胭有著銀狐裘護身,二人都不懼怕寒冷,但嚴酷的風雪會遮擋視線,提高秘境中妖獸的伏擊可能。
為保安全起見,他們決定等風雪稍歇後再出發。
謝隱澤朝洞口扔了個訣,唰,風雪被結界擋在門外。又朝著柴堆掐了個訣,倏然火焰升起,洞內氣溫漸漸回暖。
喬胭脫下銀狐裘。這件不少女修趨之若鶩,在外界千金難求的法器華衣,就這麼被她隨意疊在身下墊著。身上輕了不少,她舒展長腿,伸了個懶腰,閒適地吁出口氣。
下一秒,就看見了極其血腥的一幕——
謝隱澤面無表情地扭斷了手中妖獸屍體的脖子。因著才死沒多久,那屍體還溫熱著,一串血花呈飆射狀濺在了他冷白的側臉。他信手抹去,卻只是將血跡抹得更開了,卻沒有這個自覺,還用小刀剖開了妖獸的肚腹,似乎打算來一個剖心挖肺大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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