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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家裡現在的狀況,他們連自己的生活都快撐不下去,更別說空出精力去找失蹤的姐姐。
沒人能夠理解,除了他自己才知道這種滋味有多不好受,不然也不會一蹶不振。
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也知道光口頭上的安慰都是一些屁話。
唯一能做的,就是從盒子裡多劃拉些珠子,幫著多做些手工活。
這是從街道處接的活。
一般家裡的老人做的多,每天串串也能有個小几毛的收入,一個月下來也能掙個十來塊。
葉芮抬眸瞅了瞅。
學名哥的動作特別快,只不過時間一長他的雙手就開始止不住的發顫,得停下來緩一緩才行。
等他停下來時,葉芮這才開口,「學名哥,我會給你和大伯定好後天去市裡的車票,你陪著他一同去做手術吧。」
葉學名微微一怔。
葉芮還激了他一句,「我記得你十五歲就敢一個人跑去省外參加體育比賽,總不能年紀越大越膽小,連出門都怕了吧?」
葉學名看著她,過了好幾秒才開口,「你覺得我能做好?」
他的聲音還帶著些沙啞,顯然每日待在家裡都很少開口。
葉芮反問, 「為什麼不行?到了醫院辦手續,走不動就找醫護人員借個輪椅,實在沒力氣就開口請人幫幫忙,總有法子。」
葉學名苦笑一聲,「爸媽不會讓我去的。」
葉芮聽著,心裡其實挺理解大伯和大伯娘的做法。
上一輩子大伯去世後,學名哥也像正常人一樣工作過,如果不是後面和人發生了爭執,他照樣能撐起這個家。
現在與其說是這個病困住了他,倒不如說是大伯大伯娘心裡太過恐慌了。
大女兒生死未卜,他們心裡早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現在小兒子又得了這樣的怪病,失去了一個孩子,他們害怕另外一個也護不住。
恨不得捧在手心裡護著,生怕他出意外。
可這麼一直護在屋裡,只會越待越傻。
堂哥只是身體不好,但不代表他是一個行動不便的殘廢。
把他困在屋裡靜養身子,倒不如用行動告訴他,他並不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還是能出一份力。
葉芮露出一個特別誇張的表情,「你可是我學名哥欸!以前被大伯娘追著打都不怕,還怕這個?」
她這個堂哥,在學生時期相當於放養的哈士奇。
性子過於活潑,實在是很鬧騰。
可他也不是肆無忌憚的玩耍,還是會顧著身邊人,她小時候唯一的童趣都是堂哥帶給她的。
帶著她爬樹掏鳥窩、帶著她下水摸小魚。
惹了事擋在她面前被大伯娘揍得哇哇大哭,轉頭又嬉皮笑臉說下回再來。
記憶中的身影,和面前蒼白沉默的年輕人完全不同。
這個差別,讓她鼻子發酸。
葉芮似做無賴道:「反正就這麼定好了,你陪著大伯,大伯娘留下來陪我做生意,說不準等你們回來,我已經成了萬元戶了!」
這有點誇張,就是嘴嗨吹吹牛。
葉學名沒應這話,而是道:「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
不僅僅是車費,還有做手術的費用。
他知道葉芮有工作,但也同樣知道葉芮被家裡拿捏的死死,就算有工資也落不到她的手裡。
葉芮舉起自己的右手,挑著眉顯擺著,「昨天我用這隻手狠狠甩了葉誌慶一耳光,打得他屁都不敢放,我還砸了家裡的柜子,他們除了瞪大眼,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這下葉學名也瞪大眼了。
是怎麼都沒想到葉芮居然變得這麼勇。
葉芮還在慫恿,「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葉誌慶這會臉上還腫的跟豬頭似的。」
「……」葉學名心動了。
說起來他以前就恨不得揍葉誌慶一頓。
明明是當哥哥的,卻只會跟著家裡一起壓榨妹妹,他原先還想著等長大了他能護著葉芮不被家裡欺負。
可沒想到的是,結果是他連自己都護不住。
反而……葉芮比他勇敢,做了他一直沒做的事。
有那麼一瞬間,葉學名突然覺得心口有股勁,連一直在他心裡十分弱小、乖巧的葉芮都勇敢起來,他為什麼就做不到?
「今天就吃土豆泥燴飯吧。」余蘭枝端著兩個盆子進了屋,她說著:「我找人借了一勺豬油,拌在裡面更香。」
家裡實在是拿不出好菜招待著。
便厚著臉去借了一勺豬油,怎麼也得讓小芮吃得好一點。
她端著盆子去後邊的灶台,彎身就開始燒火。
見小芮要起身幫忙,她連忙道:「這裡不用你操心,你多陪學名說說話,他一天到晚安靜得很,你一來話就多了。」
余蘭枝見兒子話多了一些,心裡還蠻高興的。
恨不得他們兩人多聊一會兒。
對於大伯娘的叮囑,葉芮自然不拒絕,便找著話題繼續和堂哥聊起來。
聊什麼呢?
聊她是怎麼掌扇自己的親哥,又是怎麼砸的柜子,還說自己提前藏了三把刀、一把剪刀、兩個大小錘頭在周邊,一旦他們敢動手,她就敢回手。
「論力氣,我肯定打不過他們,但我可以借用外力啊。」葉芮說得頭頭是道,就跟她腳踩渣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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