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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御醫院去專門祛疤的藥膏,聽說很有效果,你可以試試看。」
他說完,便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條,將她的膝蓋包裹住,以免傷口接觸其他穢物導致感染。
卜幼瑩故意嘶了一聲,他便立馬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將布條纏好。
「那若是御醫院的藥膏也不管用呢?」她接著又問。
「那.我替你去民間搜羅搜羅吧。」
聞言,她揚起笑,故意說出一句:「祁頌,你真好。」
蕭祁頌身體一頓,抿了抿唇,站起身又坐回了原位,並未回應她這句話。
雖然如此,但卜幼瑩卻沒有放棄,她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他那邊走。
「你幹什麼?」他連忙起身去扶她,「剛給你包好,現在不要亂動,傷口若是感染就糟了。」
說著,他便要將她往回扶。
可卻被她順勢按住了手,委屈巴巴地說:「就一件大氅,你給了我,我怕你也冷,想過去跟你一起裹著。」
蕭祁頌一怔,心情霎時間難以言喻。
「欸?」不待他說話,卜幼瑩倏忽察覺到一絲異樣,仔細摸了摸他的手,「祁頌,為何你的手比我還冰?這不應該啊。」
以前祁頌就是個小火爐,一到冬日就屬他身上最暖和,與他哥完全是兩個極端,所以每年冬日她最喜歡與他待在一起。
可今日卻是怎麼了,往年雪下得比這大的有的是,他出去打一個時辰的雪仗都不至於手這麼冰涼。
簡直像個凍了許久的冰塊一樣。
蕭祁頌愣了愣,當即將手收了回來,丟下一句沒什麼。
可他這種回答哪能敷衍得了卜幼瑩,從上次她身體好轉時她便開始懷疑了,祁頌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現在看這情況,她不得不懷疑他瞞著自己的事情與他身體有關。
於是將他偏過去的臉又掰了回來,蹙著眉頭認真道:「祁頌,你同我說實話,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你今日若是不說,我現在就跑出去讓自己凍死!」
她鐵了心一定要逼他說出口,上次便是因為尊重他才沒繼續問下去,可若是與他身體有關,她怎麼著都必須問出來!
蕭祁頌仍是逃避的狀態,抿著唇死活不說。
「好,你以為我嚇唬你是吧?」她無一絲遲疑,直接脫了大氅便往外沖。
「阿瑩!」他一驚,立即將她拉住,「你瘋了?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
說完,又趕緊將大氅撿起來,抖一抖再次將她裹好。
卜幼瑩目光似鷹爪似的,牢牢盯著他的眼睛,又一次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她方才的行為的確嚇到了他,蕭祁頌不敢去賭她是不是真的打算凍死自己,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視她的安危於不顧。
於是糾結半晌,只好向她妥協,閉了閉眼道:「你病重時,御醫研製出來的藥需要找人試藥,我.」
不用他說完,她便已經猜到他做了什麼。
當初她每日都要喝那個藥,自然知道它是毒藥,也自然知道御醫在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可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喝的藥竟然拿他當實驗品的!
卜幼瑩緩緩睜大眼眸,心頭跳得厲害,震驚不已地看著他:「所以,你去以身試藥了?」
他低垂著眸,點了點頭。
「蕭祁頌我看你才是瘋了!」她忍不住喊道,「那可是毒藥!你又沒病你去以身試藥做什麼?!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安危嗎?!」
「沒有。」他回答地毫不猶豫。
卜幼瑩似乎被這兩個字堵住了喉頭,張了張唇,話沒說出一句,倒是眼淚先掉了下來。
她再次擁住他,眼淚一滴又一滴砸在他胸膛前:「為什麼?我有什麼可值得你這麼做的?萬一你死了怎麼辦?你就算沒有想過你的父母,難道也沒有想過我嗎?我若是知道你以命換命,我往後該有多痛苦?蕭祁頌你在裝什麼偉大啊!」
回憶一幕接一幕湧入她的腦海中,讓她哭得不能自已。
她總算知道,為何那段時日他總是狀態不佳、為何他看著沒了往日的活力、為何他騎馬時會流鼻血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那可是蕭祁頌啊,那可是曾經意氣風發的蕭祁頌啊!
他的身體底子被毀了,一個如此熱愛習武、如此要強不服輸的人,身體底子卻因為她被毀了!
「啊—」她攥著他的衣襟,哭得撕心裂肺,「你往後該怎麼辦?!往後該怎麼辦啊?!」
聽著她痛苦的悲慟,此時的蕭祁頌再也忍不住,終於抬手回抱於她。
第74章
山洞外的風雪漸小, 正如蕭祁頌所料,不過此時還未到可以出門行走的地步。
卜幼瑩哭了許久,哭到眼睛已經紅腫, 淚水這才減少了些, 正抱著他不停抽噎。
他第一次見她哭成這樣, 說什麼安慰的話她都聽不進去, 只一個勁地在哭。即便隔著兩層衣裳,他也能感覺到自己胸口濕了一大片。
這種情況下誰也沒有帶手帕, 他便只能用衣服給她擦眼淚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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