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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瑩, 你要拋棄我嗎?」他無助地看著她, 像往常一樣, 乞求她的一絲憐憫。
他的阿瑩最是心軟了,只要自己露出脆弱的模樣, 她就一定會向自己妥協的。
可他顯然料錯了她此刻的決心。
卜幼瑩抬眸直視於他, 堅定道:「祁墨, 我不是要跟祁頌一起走,我只是想離開這裡,我本就有權利決定我自己的去處。但既然我答應了你與你成婚,所以還是先同你說一聲, 希望你能理解我。」
蕭祁墨沒想到她這次會如此堅定, 張了張唇, 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要阻止她嗎?可如此只會令他們關係惡化, 他不希望阿瑩待在自己身邊是以仇恨他的態度。
可他又實在無法放她離開, 她怎麼能離開呢?她走了, 自己怎麼辦?這個婚約還能履行嗎?
一向善於言談的蕭祁墨, 卻在這一刻感到喉嚨發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是看氣氛不對勁,未央趕緊出來解釋道:「殿下,小姐她是今日受了刺激才會如此。」
他眉間一蹙:「受了刺激?」
「是的。」未央迅速將方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蕭祁墨聽完,心下竟暗暗鬆了口氣。
還以為阿瑩是因為祁頌昨日那番話, 才想離開自己,原來不是, 她只是受流言紛擾,才想離開這座皇城而已。
如此便好辦了。
他淺淺揚唇,面上恢復往日一派沉穩溫柔的模樣,牽起她的手道:「阿瑩,那些奴婢我會好好教訓的,保證不讓她們再往外傳出一句,你且放心。」
「那又如何?」卜幼瑩倏然甩開他的手,眉眼間漾起一絲怒意,「她們都已經知道了,往不往外傳有什麼區別?將來她們看見我時,指不定心裡如何想我呢。再說,她們關起門來私底下談論,你也能知道嗎?」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坐下,繼續說:「流言就像之前的傳染病一樣,當你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悄無聲息地傳染了許多人,一段時間內根本無法徹底根除。你看現在,上京城裡不還有一些人在生著那病嗎?」
蕭祁墨怔在原地。
他沒想到她離開這裡的意願如此強烈,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煩躁的模樣,平日裡她連脾氣都很少發,但今日.
他暗暗握拳,冷靜思考了一會兒後,走到她面前蹲下。
彎著眼眸儘量維持臉上的笑容,柔聲提議道:「那不如這樣,穆懷山有一座行宮,阿瑩若是願意可以先搬去那裡居住,待過段時間這件事情已經平息後,我再接你回來,好嗎?」
聞言,卜幼瑩眼底的煩躁頓時消失許多。
他這個提議聽起來似乎不錯,她原本是想著出宮,住回自己的相府,那間宅子一直被陛下保留著,並未賜給旁人居住。
但他既然提議搬去穆懷山的行宮,那自然比相府更好,因為那裡離上京城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她當然是要選擇更遠的那個。
離得越遠越好。
況且,蕭祁墨能答應自己,願意退讓一步已經不錯,她若是直接表明自己不想再回去,恐怕他連這個提議也要收回了。
想罷,她勉強扯了扯嘴角,點點頭:「好,那就搬去行宮吧。」
蕭祁墨也笑了,心裡不禁鬆了口氣。
雖然那座行宮離皇城較遠,但到底是天家地盤,她既然願意住在那裡,便說明她厭惡的是流言,而不是皇家。
那也就是說,今後接她回來應當很順利,與他成婚,想必應該也是順利的。
如此想著,兩人便達成了共識,明日一早便送她出宮。
這次出宮卜幼瑩帶上了邢遇和未央,蕭祁墨本想親自送她過去,但她說此次路程太遠,加上休息時間,一來一回怎麼著都要三四日。
他是太子,不好請假這麼多日,更何況若只是為了送她這個原因而請假,恐怕朝臣們會有所不滿。
她可不想擔一個紅顏禍水的罵名,於是便勸說蕭祁墨留在了皇宮,由邢遇護送自己。
馬車駛離宮門的那一刻,卜幼瑩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身上所有枷鎖都在那刻落了地,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束縛著自己。
她重新獲得了自由。
坐在馬車裡的她,回頭看著愈來愈小的皇宮,唇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真希望永遠別回來啊。
雖然不清楚未來該如何,但她也懶得想那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現在自己已經遠離了這是非之地,她過好眼下就可以了。
馬車很過了城門,徹底將整座上京城甩在了身後。
可剛駛離沒多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蕭祁頌騎馬趕上了他們的馬車,伸手敲了敲外部。
卜幼瑩掀開帷裳,看見來人有些驚訝:「祁頌?你怎麼過來了?」
他坐在馬背上,與行駛的馬車一同前行,笑著回道:「當然是來送你啊,我又不用像他那樣日日上朝。」
這倒確實,他上不上朝,請不請假,根本沒有大臣會關注。
她無奈地嘆了聲氣,並未拒絕:「那你騎馬小心些,眼睛看路,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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