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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此最好。」
高氏與她談完話,兩人便回到了眾人身邊。
那邊蕭祁墨正在與卜世邕相談,無非是卜世邕不放心女兒,囑咐他幾句罷了。
隨後又看向邢遇,亦是囑咐了幾句。
等到他轉身回來,本應直接上船,可卻同高氏一樣,說有話想對卜幼瑩說,於是與她一同遠離人群去了角落處。
「爹爹,何事呀?」她撲扇了兩下眼睛,疑惑地看著對方。
卜世邕回頭望了眾人一眼,見他們正在與高氏拜別,無人注意他們這邊,便做賊似的從懷裡拿出一塊明黃色的方布。
「爹爹,這……她睜大眼眸,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物什是自己猜想的那個。
卜世邕點點頭:「嗯,這是陛下親筆寫下的手諭。」
卜幼瑩倏地抬眸。
他接著道:「你病重那幾日,爹爹……很後悔。故此次告老還鄉之前,特地去了一趟勤政殿,以畢生功勞向陛下求了這封手諭。不知……可否彌補你一些。」
聞言,她將那封手諭展開,一字一句地心中默念。短短兩行字,卻猶如平地驚雷般讓她震驚不已。
陛下竟然……允許自己拒絕成婚。
第64章
那封手諭一直被卜幼瑩妥帖地收在袖袋裡, 她並未告訴蕭祁墨手諭一事,因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可能是怕他胡思亂想吧, 到時若做出什麼傷害祁頌的事就不好了。
不過這封手諭她並不打算用, 至少此時此刻她心裡是如此想的。
自己如今與祁墨也算是互通心意了, 她喜歡上一個人便很難再放棄, 就像自己對祁頌一樣,到現在也依舊喜歡著他。
所以今後應當用不著這手諭了, 等回到東宮還是將它藏在箱底吧, 過幾日可能連她自己也忘了。
如此想著, 她與蕭祁墨便坐上了回東宮的馬車。
今日母親臨別前交代的事情她一直放在心里,於是自己與邢遇回到寢殿後,她並未著急進門,只是屏退了守在門前的未央, 令她帶著庭院裡的一眾宮人一同退下。
院子裡突然空落落的, 只剩他們二人站在檐下。
邢遇立在她面前, 等著她發話。
而她只是提起裙擺, 順勢坐在了走廊邊緣, 兩隻小腿晃晃悠悠。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呀。」
話落, 他一言不發的轉身屈膝, 坐了下去,兩隻腿輕鬆踩在石板上。
很久以前在濠州時,他們也經常這樣坐在檐下。
卜幼瑩沒什麼大家小姐的架子,相反,她很隨和, 隨和到在父母看不見的地方時,她總是這樣不顧儀態與禮數, 大大咧咧地行事。
只是自從入京以後,她便再未如此過了,因此方才看見她這般,他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正想著,卜幼瑩果然開了口:「邢遇,上次我生病之時,公主不是來找你玩麼,玩的如何呀?」
他只思考了一瞬,便果斷回道:「不如何。」
「不如何是如何?」她不大明白他的意思,「那你對公主印象如何?芸沐是個天真的孩子,她很喜歡你,你感受得出來吧?」
邢遇略微偏過臉去,語氣中有一分刻意壓制過的不耐:「我不在意,也與我無關。」
他說話一直都是如此,冷冷淡淡的,對什麼都不關心,卜幼瑩已經習慣了。
於是抿抿唇,繼續溫聲道:「這怎麼能與你無關呢,芸沐若當真想要你做駙馬的話,便會去求陛下下旨,難道你還能違抗聖旨嗎?」
聞言,他果真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卜幼瑩無法猜測他在想什麼。
從認識他起,她便覺得他的性子有些過於冷漠,那雙眼眸無論何時,都如同一片死氣沉沉的湖泊,至今不曾起過任何風浪。
別說沉默時,就算是他偶爾說話時,她也很難辨認他說的話是否符合他心底真正的情緒。
不過後來認識的時間久了,她才慢慢知曉,邢遇對任何人都是從不說假話。
「為何不能違抗?」
他突然出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立即道:「當然不能違抗啊!這天底下就沒有能違抗皇帝聖旨的人,我也是,不然我當初為何要與你一起回來?」
順著她的話,邢遇不免想起了那日將她帶回之事,她的確是因為無法違抗聖旨,擔心父母遭受牽連才回來的。
於是他想了想,說:「我與卜家並無親屬關係,即使殺頭,也不會連累小姐的,小姐放心。」
卜幼瑩一聽這話便有些惱了:「什麼叫我放心啊,你以為你今日同你說這些話,是想勸你接受芸沐,乖乖做她的駙馬嗎?你以為我是害怕你抗旨連累到我嗎?邢遇,我們認識也有多年了,你當真要如此想我嗎?」
話落,對方依舊沒什麼情緒,只淡聲回道:「我說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會連累小姐,我有這把劍,可以自刎謝罪。」
說著,便舉起一直握在手中的劍。
這把劍是當年卜世邕送他的生辰之禮,用上好的材料請名匠鍛造而成,連卜世邕自己的佩劍都不如這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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