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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不懂這些,旋即換了個話題問道:「阿瑩,你今日去馬場玩得開心嗎?怎麼不讓未央跟著你?」
「皇宮裡到處都是侍衛,有什麼可跟的。」說完,她放下玉箸。
忽地又想起什麼,側過身來面對著他,張了張唇:「對了,我正好有事想問你。」
「何事?」他疑惑。
卜幼瑩並未立即開口。
她擺手屏退了殿內宮人,而後才問道:「祁墨,你可知祁頌有事情瞞著我?」
他不禁微愣:「什麼?」話落,眼瞳下意識低垂。
但她並未注意到對面的異樣,只自顧自說:「祁頌今日流鼻血了,他說是他休息不足加之換季才導致的,可他以前明明身體很好,別說流鼻血了,就是風寒我也不見他得過,這點你也清楚,對吧?」
說完,一雙漂亮的杏眸忽然看向他。
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讓蕭祁墨的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藏進了寬大的袖袍中。
他面色平靜道:「嗯,他以前確實身體很好。」
「所以啊,他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有問過他嗎?」
「問了,但他不願意說。」卜幼瑩一手撐臉,眼眸半闔,微微嘟唇,「你說,他到底瞞了我何事呢?」
讓蕭祁墨說,他自然說不出什麼。
畢竟自己當初答應過對方,會替他保守秘密,那這件事情就算阿瑩早晚會知道,也不該由自己來說。
於是他牽過她的手握進掌心,淺淺笑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別想了。明日便要開城門,你也能出宮了,不如想想去何處遊玩?」
一說起這個,她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了一半。
「我想去郊外的馬場打馬球!」她眼眸晶亮,立即出聲。
可倏然不知想到什麼,眸中期待又頓時降下去大半,一顆小腦袋也垂了下去。
隨即聲音嗡嗡地道:「但是御醫說我身子剛剛好轉,不適宜太劇烈的運動,我今日去騎馬也只能慢走,打不了馬球了.」
「沒關係。」蕭祁墨莞爾,柔聲安慰道,「雖然不能親自下場,但也可以看別人下場過過眼癮。等你徹底痊癒後,我們再辦一場馬球賽,可好?」
話音剛落,卜幼瑩立即點頭如搗蒜,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好!」
他摸了摸她的臉頰,一貫溫柔的眼神落在她的笑容上。
隨後不知想到什麼,上揚的唇角緩緩斂了下去,溫柔被猶豫取而代之。
她正與他對視著,自然將他的表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於是開口問道:「怎麼了?你好像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他不置可否,但又欲言又止。
似乎此事讓他十分為難,垂首握著她一雙柔荑,指腹在手背上摩挲了片刻。
而後才低聲道:「阿瑩,是這樣的。你這段時日病重在床的事情,伯父伯母他們都知道,所……
一提到父母,她臉上的笑容霎時便暗了下去,聲音冷淡:「所以什麼?」
蕭祁墨不敢抬眸直視於她,舔了舔唇:「所以,他們得知明日你能出宮的消息後,便派人來找過我,請我帶你回家一趟。」
說到回家,她便難免想起上次回門一事。
那時鬧得很不愉快,也是那次才讓她知道,自己與父母的觀念天差地別,無法溝通,更無法互相理解。
若想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便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她不喜歡,也無法忍受明知問題在那兒,大家卻都默契的無視它。
最關鍵的是,她不想到時母親又拿出一碗「藥膳」來,用親情綁架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於是她果斷拒絕:「我不回去。」
「阿……他抬眸。
還未說完,便被她打斷:「若是你想勸我的話就不用了,我知道和他們見面會發生什麼,你也清楚我的脾氣,我不可能對他們的『不尊重』視而不見。」
聞言,蕭祁墨長嘆一聲,耐心勸慰道:「阿瑩,換作以前,我是不會勸你的,但這一次,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他並未接著說下去,而是起身將她拉起來,一同走到庭院前的廊下,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如此才方便及時安撫她的情緒。
卜幼瑩縮在他懷裡,極不情願地聽他說服著自己:「你知道的,當時你病重,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這種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所以我想,伯父伯母想見你,並非是想趁此對你進行說教,亦或是催你繁衍子嗣。他們只是想見見你,想確認你平安罷了,經此一遭,誰都會感到後怕的,伯父伯母也一樣。」
「可……她仍是有些猶豫,「可是等他們確認完我的平安,見我已經好轉,便不會再擔憂了。屆時說不定聊兩句,又會吵起來。」
「不會的。」
她抬眸:「為何不會?」
蕭祁墨勾唇,手掌覆在她臉頰上,柔聲回應:「因為這次,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野半步。」
聞言,烏黑的羽睫輕微顫動,她眸光流轉,眼底的猶豫不知不覺消失了大半。
明明是偏執的話,可不知為何,在此時的情境下說出來,竟讓她心中有幾分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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